駱時行一看到阿勒真那個表情就覺得他這個模型大概也要不保。
雖然在他看來這玩意沒啥用,但阿勒真好像挺喜歡的樣子,要給他……也不是不行,那一座鹽井到手彆說跟他要個模型,就算讓他再做十個也沒問題!
唯一的問題大概就是他真的做不出來,全靠程敬微。
一想到這裡駱時行就生氣,給鹽井契書上加個名字怎麼啦!
到現在魏思溫都沒搞定,這人就不行!
駱時行等這倆人回神等了半天,結果一個說話的都沒有,連姿勢都沒變,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無奈隻好左戳戳魏思溫右戳戳阿勒真問道:“怎麼啦?”
阿勒真回過神來有些詫異:“中原已經能這般用水了?”
魏思溫立刻搖頭:“沒有沒有,這種方式老夫這麼多年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阿勒真忍不住看向駱時行:“所以這是猞猁猻自己研究出來的嗎?”
駱時行遲疑了一下說道:“也不算研究吧,就……也沒什麼技術含量嘛。”
這種方式並不是不能用,隻不過是不需要而已。
無論是水車還是家中布滿水管都需要大量的金錢,而有這個金錢的人一般都是高門富戶,人家有奴隸可供使喚,哪裡需要再搞這些東西?
用努力比弄水管便宜多了還不需要擔心漏水之類的問題。
而沒有奴隸需要這些東西的人又用不起。
隻有當科技發展到一定水平,這樣的設施安裝不需要太多錢的時候,這玩意才能夠普及。
駱時行會搞這個不是因為他有錢,哦,雖然他現在有了一座鹽井也算是有錢了,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正好在蹭阿勒真的人工,不用白不用嘛。
現在費事一點,之後他跟程敬微的生活幸福指數就能提升很多。
阿勒真看到了也有些心癢,他也想給家裡弄一套,不過他看得出來這一套東西重點在於水流驅動水車。
他有些好奇問道:“這條河是哪兒來的?”
駱時行跟程敬微的房子就在旁邊不遠的地方,這周圍也沒有河啊。
駱時行說道:“就之前說的水渠嘛,看前麵那個坑了嗎?”
阿勒真和魏思溫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正好看到王安同跟隻狗子一樣在那裡刨土。
王安同其實就在那裡玩,最近這段日子裡無論是駱時行還是程敬微都已經不讓他去刨土了,有人幫忙乾嘛還讓王狗子去,王狗子那個刨土的方式一天下來都沒個人樣了,程敬微還要拎著他去洗洗涮涮。
偏偏王狗子還不喜歡洗澡,每次洗澡都跟要殺了他一樣,人難受狗也……不是,三個人都難受。
隻不過王安同好像挺喜歡玩刨土遊戲的,於是他經常趁著駱時行跟程敬微不注意就去玩。
恰好這幾天大家都比較忙,沒人盯著他,這不就又去玩了。
而在跟駱時行的視線對上之後,王安同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灰溜溜地出來老老實實跑去找程敬微洗澡了。
之前王安同一直覺得駱時行比較好說話,然而後來他才發現,其實那位一點也不好說話,隻不過是因為打不過他所以不動手罷了,但他可以驅使另外一個人揍他啊!
王安同現在是一個人都不敢惹,並且還很清楚明白自己是不是犯錯了。
阿勒真和魏思溫看到他這樣都笑了,阿勒真更是說道:“雖然這孩子越來越像人,但跟狼生活那麼久,本性還是不好抑製的。”
駱時行麵無表情說了一句程敬微的名言:“還是打的少了。”
阿勒真大笑,看著他板著小臉生氣的樣子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臉問道:“這個坑是要乾什麼的?”
駱時行解釋說道:“這個坑是計劃弄個池塘的,水渠會連通這個池塘,到時候種一點蓮藕養一點魚蝦蟹,也免得還要自己去捕撈。”
尤其是捕撈野生魚蝦蟹的話還要看運氣,就像今天不就沒幾個?
若是自己家養的話,想什麼時候吃什麼時候吃,那才快活。
阿勒真看著如今還隻是個雛形的池塘,一時之間意識到駱時行是真的在認認真真地生活。
這孩子腦子裡有著那麼多的奇思妙想,但好像從來沒想過利用他的知識去往上爬,這跟阿勒真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遇到的那些有才華的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中原謀求更好的生活。
彆說有才華的,就算沒有才華的人隻要有希望都想去中原。
畢竟中原代表著富足的生活,這也是為什麼嶺南當地的土族都花大價錢招攬供奉卻依舊沒什麼起色的原因。
雖然有野心不是什麼好詞,但阿勒真特彆想教育一下駱時行,你的知識很寶貴啊,彆天天光顧著研究吃吃喝喝行不行?
因為這件事情,阿勒真回去的時候都在為駱時行的不上進可惜。
魏思溫有些警惕,擔心阿勒真是在後悔一開始給了高價(鹽井),現在發現有了更好的東西不知道給什麼而後悔。
他實在是沒忍住輕聲問道:“大令何故歎息?”
阿勒真發愁說道:“你說小猞猁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上進呢?到目前為止他搞這些東西核心都是為了能夠生活的更加舒適一些,這不是……用你們中原的話說是怎麼說來著?哦,殺雞用牛刀嘛。”
魏思溫聽了之後這才放心了不少,隻是覺得駱時行不上進啊,那沒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