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次阿勒真需要都來拜托他們的話,他們難道還要幫阿勒真做一輩子的水力風箱嗎?
更何況誰知道以後小猞猁弄出新的東西,阿勒真會不會也順口要求他們做?
以小猞猁的脾氣必然是不好意思拒絕的。
程敬微的意思表現的光明正大也沒隱藏什麼,阿勒真漫不經心地對著他挑了挑眉笑了笑沒回答,轉頭看向駱時行問道:“猞猁猻說呢?”
駱時行沉默了一下誠懇地看著阿勒真說道:“阿兄,我說沒用啊,我隻會畫圖,真正會做水力風箱的是山君,這些都是他盯著人做出來的零件親自組裝的,我自己做東西的水平你還不知道嗎?”
阿勒真當初可是圍觀過他怎麼把模型的房子蓋得歪歪扭扭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阿勒真還真是忽略了這件事情,主要是想出這些東西的都是駱時行,畫出圖紙的也是駱時行,導致阿勒真就忽略了製作還是一大難點。
或者說他下意識的認為駱時行能想出好用的工具也知道怎麼做就能做出來。
不過,他偶隻能駱時行是在向著程敬微說話,哪怕對方的理由特彆的有說服力。
他隻好轉頭看向程敬微:“既然你想教那也好,等我回去找幾個人來學便是。”
程敬微笑著說道:“好,無論什麼東西都要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最安全,大令以為呢?”
阿勒真想了想還真是這樣,水力風箱完全掌握在駱時行跟程敬微手裡的話,他可能還要擔心這兩個人會不會出意外。
或者萬一這倆人離開了北帶縣怎麼辦?
程敬微雖然把彼此的界限畫的很清楚,倒也沒打算坑他,所以阿勒真對他印象還不錯。
阿勒真說完就轉身離開,看上去似乎是著急尋找人來學習怎麼製作水力風箱,實際上則是打算去問問魏思溫那個什麼變化之學到底是什麼東西。
駱時行並不知道阿勒真還惦記著那玩意,等他走了之後用胳膊碰了碰程敬微說道:“我以為你不會想要將技術交給當地人呢。”
程敬微笑了笑:“這技術也不是很珍貴,沒必要,等教會了他們你們也算是銀貨兩訖了。”
真正的秘方肯定是要掌握在自己手裡的,但水力風箱這東西……這麼說吧,中原那邊水域充沛的地方不少都在用這玩意,壓根也不算什麼秘密。
阿勒真如果發狠找人去中原當學徒,停留個十來年說不定也能把技術帶回來。
這東西一直藏著掖著也沒什麼用,痛快“結賬”就是最好的。
駱時行聽了也沒放心上,他也不覺得這東西有什麼用。
而此時那些紅磚已經被拿出來放置在了地上,駱時行直接將水力風箱的事情給丟到了一邊,然後跑過去欣賞他們的紅磚。
嚴格來說這一批紅磚的質量跟後世也沒辦法比,首先就是土壤風化不夠,雖然也風化了,但因為山裡比較潮濕,土壤含水量高,這也沒辦法。
然後就是攪拌和泥的時候氣泡排得不是特彆乾淨,導致偶爾能夠看到零星的氣泡孔。
不過,這已經讓他很滿意了!
隨手抄起一塊板磚甚至覺得手感還不錯。
程敬微在他旁邊看著他抄板磚掂量的動作好像特彆熟練的樣子,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魏思溫跟他說小猞猁拿石頭拍人的場景。
駱時行放下板磚之後問道:“接下來就可以開始蓋房子啦。”
程敬微聽後連忙問道:“等一下,這個不是實心磚,不做空心磚了嗎?”
他一直以為駱時行讓他們弄實心磚隻是為了測試磚窯成不成功,怎麼看起來這磚好像要直接用了?
駱時行說道:“不用了,空心磚做起來太麻煩,實心磚就很好,空心磚更加考驗磚窯裡麵的冷熱以及原材料,這兩點如今都很麻煩,一個不小心我們找合適的紅土要一段時間,測試合適的熱度又要一段時間,隻怕明年我們都住不上新房子!”
程敬微有些奇怪問道:“那為什麼之前的泥磚就可以?”
駱時行理所當然說道:“泥磚工藝不一樣啊,非要說的話就是泥磚就跟燒陶一樣,那個你有經驗,而且我們也不需要它多結實,但這個不一樣。”
冰窖是在地下,泥磚的作用其實就是擋住旁邊的泥土,沒有任何需要承重的作用,所以隻要能夠燒製成功並且整齊就足夠了。
但房子不行,尤其是他們房子還有多一半是在半空中,磚的結實與否更重要。
所以駱時行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用實心磚。
程敬微想了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便問道:“其實要動工的話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
駱時行抬頭看向程敬微:“什麼問題?”
程敬微一臉嚴肅問道:“你說咱們房子下麵的立柱要用什麼材料?夯土還是彆的什麼?”
駱時行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對哦,立柱的材料還沒解決呢!
他瞬間有些頭痛,怎麼感覺蓋個房子都搞出了西天取經的既視感呢?這九九八十一難啥時候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