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薛家兄弟也不是壞人,是以她抿嘴笑道:“多謝兩位小郎君,不過我相信薛家兩位小郎君不會做什麼的。”
對於程敬微和駱時行的防備,薛家兄弟也沒說什麼,他們這段時間也見過不少,知道孤女在這個世道生存有多麼艱難,所以也隻不過是連忙保證:“我們一定規規矩矩的。”
駱時行也對著他們笑了笑:“大家和和氣氣是最好的啦。”
彆說,他笑起來的時候又甜又可愛,一點也看不出白天能夠抄著石頭鑿人腦殼的凶。
薛家兄弟看到他這個笑容心都要化了,心裡嘀咕著這麼好看怎麼是個小郎君啊,太浪費了。
程敬微攬著駱時行的肩膀說道:“行了,小管家公,快去睡覺,你不累啊?”
駱時行打了個哈欠,眼角帶了點晶瑩的淚花含糊說道:“彆推,碗還沒洗呢!”
程敬微剛想說他來,身後蕭善書跳起來奶聲奶氣說道:“我會洗碗,我來洗!”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蕭善書出身不窮,但誰讓他爹媽犯事兒了呢,之前家裡人都在的時候就是父母和姐姐想辦法去找食物,而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洗碗則算的上是最簡單的活了。
蕭善詩也沒攔著弟弟,她想的很明白,這一大一小兩位小郎君都沒說要讓他們當奴隸,那他們就不能讓人白養著,哪怕會做的少也不能不做。
駱時行被程敬微推著回去睡覺,薛家兄弟跟蕭善詩對視了一眼也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起身回到了屋子裡。
他們來的時候沒有任何行李,此時屋子裡雖然看上去簡陋,但鋪蓋也都是有的,水盆之類的也都有。
一時之間四個人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這一天的經曆讓他們都覺得仿佛在做夢一樣,甚至不敢閉上眼睛睡覺,生怕一覺醒來自己還在之前那種處境之中。
於是等到第二天一早上醒來,駱時行就看到了仿佛化了煙熏妝的人。
隻有一個蕭善書大概是年紀小,沒那麼多心思,所以睡得最開心。
哦,還有王安同,王狗子一早就跑過來圍著駱時行討吃的。
駱時行看著那三個人有些疑惑:“你們怎麼啦?地上太硬睡得不舒服嗎?”
蕭善詩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不是的,是我們之前晚上都不太敢睡,一時之間沒調整過來。”
她說的是實話,孤女帶著孩子晚上怎麼敢睡熟?真那樣隻怕醒來都不知道在哪裡了,但她也是在賣慘。
她看得出來駱時行雖然脾氣看上去比較硬,但其實心腸很軟,她倒也不求其他,隻求讓駱時行收留她一段時間,她會努力證明自己的用處。
駱時行聽後十分理解說道:“那你們白天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跟阿微有事情要做……”
薛元思立刻說道:“我們不困,也可以幫忙的。”
程敬微看了一眼蕭善詩,對於對方賣慘的舉動也不覺得有什麼,若是連這點心機都沒有,蕭善詩怎麼可能絕境翻盤?
他想了想說道:“蕭三娘跟你一起留在家裡做事情,我帶著薛家兄弟去工地上走一圈,等我回來再搭床。”
駱時行應了一聲說道:“去吧。”
等程敬微他們走了之後,蕭善詩十分機靈說道:“駱小郎,家中可有針線布料?”
駱時行應了一聲:“有啊,你要做什麼?”
之前阿勒真給他送生活物資的時候基本上是方方麵麵都想到了,隻不過針線這東西……他跟程敬微兩個人是真的都不會,所以直接擱置了。
蕭善詩抿嘴笑道:“我看你和程小郎都沒有鞋子穿,雖然當地人都不怎麼穿鞋,但我們不習慣,怕是受不了,尤其是這裡的冬天也很冷的,還是做兩雙穿著比較好。”
駱時行有些詫異:“你還會做鞋子啊?”
蕭善詩連忙點頭:“我還會做衣服,不過,我之前聽說你是他們的大祭司,我拿手藝可不敢拿出來丟人了。”
駱時行笑了笑:“我小字猞猁猻,阿微小字山君,你喊我們小字就好啦。”
他一邊說著一邊跑到了屋子裡翻出來了一堆布料和針線說道:“都在這裡了,你看看有沒有合用的,若是有時間,順便也多做兩套,你和二郎還有薛家兄弟的。”
蕭善詩頓時送了口氣,不管怎麼樣,至少她有了事情做,也不算是沒用,他的弟弟也從駱時行那裡接過了喂雞喂鴨給兔子打草的活計。
她將那些布料整理了一下選出了幾種準備用來做衣服鞋子,而在這個過程中,她一直在偷偷觀察駱時行,發現對方拿著一塊泥板在地上一直寫寫畫畫,一直持續到程敬微帶著兩兄弟扛著竹子回來。
程敬微回來之後,駱時行抬頭一邊看著他帶著薛家兄弟搭床一邊說道:“阿微,昨天咱們忘記跟阿兄說了,還是要找個會算賬的人啊。”
要不怎麼說打架誤事呢,昨天光顧著打架,正經事情都被耽誤了!
程敬微笑著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找到呢?”
駱時行有些困惑地看著他,一旁的蕭善詩小聲說道:“算賬的話……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