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微察覺到駱時行的注目之後抬頭問道:“怎麼了?”
駱時行有些心塞,很想告訴程敬微剛才那些話都是他胡謅的,程敬微可不能相信啊。
兔□□的思想落到程敬微手裡會演變成什麼結果他都不知道!
就在他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麵有聲響,起身出去看到王安同正撲在薛家兄弟身上似乎在……鬨著玩?
駱時行十分頭痛地看著王狗子,剛想讓他老實一點,就聽到程敬微忽然開口說道:“阿同,彆鬨。元思、元沁你們兩個剛剛聽到了多少?”
王安同現在已經很能分辨程敬微的情緒,聽出他語氣裡的嚴肅立刻跑到一旁不再胡鬨。
薛元思跟薛元沁兩兄弟從地上爬起來互相攙扶著,哆哆嗦嗦說道:“沒……沒聽到多少。”
他們原本想要說沒聽到的,不過最後還是老老實實說了這麼一句。
駱時行沉默,一般說沒聽到多少,那麼基本上就是聽全了,他現在倒是真的希望這倆人是純學渣。
純學渣是搞不明白他剛才那些話到底有多可怕的,甚至他們聽都聽不懂,要不然後世網上那些鍵政也不會得意洋洋指點江山還全說錯了。
這些東西隻有在懂的人手裡才是大殺器,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很確定程敬微這個人頗有些天生反骨的意思,冷漠又有野心的人再配上相應的能力,不說對彆人,就他現在這個身份首先困住的就是他自己。
駱時行希望程敬微能稍微放下一點,不說完全忘記但也要向前看。
所以他一直想著要怎麼轉變對方的思想,然而現在看起來……思想應該是轉變了一點,就是轉變的方向不太對。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兩個剛才都快要談論到怎麼占領甌雒族了!
如果薛家兄弟跟程敬微一樣的屬性,他真是要愁禿頭。
不過看這倆兄弟戰戰兢兢地樣子,顯然對於剛才他所說的那些隱隱明白一些,所以才害怕。
這麼一對比,程敬微的反應更不對了啊。
駱時行歎了口氣:“聽到也無所謂,彆說出去啊。”
薛家兄弟瘋狂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我們也沒彆人可說啊。”
駱時行一想也是,不過他還沒完全放心,薛元沁就小聲說道:“如果這裡是猞猁猻和山君當家反而好了,我們也不用吃那麼多苦了。”
“什麼當家?現在這裡不就是猞猁猻和山君當家嗎?”
剛剛帶著弟弟出去打草的蕭善詩回來就聽到這麼一句,心中不由得奇怪。
薛元思轉頭看向她小聲說道:“說的不是當這裡的家,是北帶縣,就是甌雒族的家!”
駱時行聽後立刻說道:“彆瞎說!”
結果讓他沒想到的是蕭善詩聽後竟然一臉興奮:“這個好!也免得我們挨欺負!不僅我們,在甌雒族這邊挨欺負的漢人可多了,若是能把他們糾集起來也是不小的力量!”
駱時行:?
你這麼興奮乾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明天就要去攻打北帶縣了!
他這是救了一堆什麼人回來啊?
駱時行難得十分嚴肅說道:“都閉嘴,以後不許說這些,老老實實過你們的日子去,平平淡淡才是真知道嗎?”
薛家兄弟跟蕭善詩本來看上去頗有些唯恐天下不亂,聽了他這麼說之後果斷閉嘴不敢說什麼,連連點頭說道:“我們以後不說這些了!”
駱時行聽了之後稍微放心了一些,想想這幾個孩子心裡應該也挺恨的,所以聽到這樣的話會興奮恨不得一朝就讓甌雒族翻天覆地,被他們踩在腳下。
他也能理解他們的想法,便溫聲說道:“無論如何都不要沉溺過去,先看眼前。”
程敬微跟著說道:“正是,有些事情說出口被人聽去了說不定最先倒黴的是我們,大家心裡有數就行了。”
他這句話看上去似乎是對駱時行讓大家安穩過日子的標注,反正薛家兄弟跟蕭善詩的表情都是一臉恍然大悟。
可這個標注的意思跟他原本的意思差了十萬八千裡啊!
駱時行頓時氣短,轉頭看向程敬微跳腳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程敬微立刻伸手給小猞猁順毛:“我明白,所以我不是讓他們彆說這些嘛,剛才就是聊天聊到這裡,說了又未必會做。”
駱時行冷笑,彆人他不知道,程敬微這個人一口吐沫一個釘,他有這個想法必然不會輕易放棄。
要知道當初搞死那家人這件事情,程敬微從頭到尾可是一個字都沒吐,悶不吭聲就做了件大事。
程敬微見他麵色不善及時轉移話題:“縣令那邊采購的糯米似乎要到了,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駱時行大概是被氣蒙了,一時之間竟然沒反應過來糯米是怎麼回事,過了一會才想起來,哦,他們蓋房子要用到。
程敬微都轉移話題了,他也不好再揪著說,主要是人家說了沒有那個意思,他非要說人家有那個意思,聽上去怪胡攪蠻纏的。
駱時行哼了一聲說道:“那明天我們過去一趟,順便給他們上戶籍。”
之前在縣衙的時候大家都忘了這件事情,回來之後才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