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酒的酒精含量實在是很低,一壺濁酒到最後也就剩下了半竹管的酒精。
不過就算是這些也都夠了。
都準備好之後,駱時行就讓蕭善詩拿上所有東西直接去了集體宿舍。
駱時行一進去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還夾雜著一點點腐肉的味道,他過去看了一眼忍不住皺了皺眉。
小五身上那兩道最大的傷此時已經開始腐爛化膿,也是這裡天氣炎熱又濕度高,對於傷口的愈合的確是非常不利。
駱時行頓了頓說道:“需要將他身上的腐肉都去除乾淨才行。”
這個事情他肯定是做不來的,這種事情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之前找韋子耀說情的奴隸依雷自告奮勇說道:“我來。”
駱時行點點頭,拔出了一把匕首,那是後來他讓人鍛造的一把百煉鋼匕首,雖然他也很喜歡刀,但他認真的比劃了一下程敬微那把刀之後就打消念頭了。
至少在他長高之前,他應該不會用長刀,短刀倒是可以,不過那個不著急。
駱時行指點著依雷將匕首先用火燒一邊,然後浸入到酒精之中,拿出來之後就等著自然風乾。
酒精的蒸發速度很快,快到了讓那些人都覺得不可置信的樣子。
依雷拿著刀的手微微顫抖著,駱時行看他這個樣子連忙問道:“你行不行啊?不行換人來,彆逞強。”
這把刀很鋒利的,萬一依雷手一抖一不小心捅進去,那小五不就涼了嗎?
依雷連忙說道:“我真的可以。”
他就是覺得有些激動而已,自從百煉鋼的刀出世之後,誰不夢想自己也能有一把?
做夢也隻能是做夢,誰都沒想過自己能擁有,隻覺得若是有朝一日能夠摸一摸也死而無憾。
依雷沒想到這麼快自己就有了機會,所以激動的手都顫抖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穩定了心神,等到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手就不抖了。
緊接著他就開始給小五去除傷口上的腐肉。
在他動手之前駱時行忽然說道:“等會,取根乾淨的竹片來,讓小五咬著。”
這是割肉啊,而且是在沒有麻醉條件下的割肉。
駱時行倒是知道麻沸散之類的配方,但一時半會也來不及去弄,花椒這東西隻能作為表皮麻醉來用,用在傷口上那不成了醃肉了?
竹片塞進小五的嘴裡之後,依雷開始動手,饒是小五在昏迷之中也忍不住發出了悶哼,顯然是十分疼痛的。
饒是駱時行覺得自己已經見慣了大場麵,也有些不忍看下去。
他轉頭說道:“其他無關人員都出去,這裡不要聚集太多人。”
這麼多人圍觀呼吸之間都帶著多少細菌啊,雖然在這個時代談無菌根本是癡人說夢,但也不能真的放棄治療。
其他人都老老實實的走了,隻留下了駱時行、蕭善詩以及正在去除腐肉的依雷。
駱時行其實也很想離開,但他還要指點蕭善詩給針線消毒。
步驟其實是一樣的,隻不過小五突然叫聲大了一點,他被吸引了注意,等發現沒事兒轉過頭來的時候發現蕭善詩把線都給燒了。
蕭善詩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裡,她實在是太緊張,剛剛消毒針線的時候完全沒有過腦子,怎麼給鐵針消毒就怎麼給線消毒了。
駱時行哭笑不得,隻好說道:“把線泡酒裡吧,泡一會,然後拿出來。”
等這邊都消完毒之後,依雷也把腐肉去除得差不多了,他拿著匕首往後退了退,長長鬆了口氣,顯然這樣的場麵對於他來說也是有壓力的。
駱時行看著小五血肉模糊的後背,有些猶豫,本來他讓蕭善詩來是因為對方好歹會做針線活,他自己的話……那真是縫個襪子針腳都七扭八歪。
可此時這個場麵對小娘子來說也太刺激了一些,尤其是縫合傷口跟縫衣服又不一樣,那麼多血心理壓力也太大了一些。
所以他轉頭對蕭善詩說道:“都弄好就回去吧,我來。”
其實他的手也有點抖,不過都這個時候了,也不能把小娘子推出去吧?
結果讓他沒想到的是蕭善詩倒是很鎮定,她笑了笑說道:“沒關係,我來吧。”
蕭善詩坐到床邊問道:“要怎麼縫?”
駱時行說道:“你怎麼順手怎麼來就行,隻要讓兩邊的皮肉接觸到一起,如果可以儘量保持對應平整。”
嗯,簡單來說就是彆縫歪了,要不然可能容易出問題,不過如果真的能愈合的話,可能也就是醜陋一點。
駱時行說完之後十分擔心地看著蕭善詩:“你怕不怕啊?怕的話不用勉強的。”
蕭善詩搖了搖頭,轉頭對依雷說道:“你來幫我把傷口合上。”
依雷立刻過來將小五傷口兩邊的皮肉往中間合攏。
不得不說,蕭善詩表現的比依雷手還穩,鐵針都不帶猶豫的,直接刺進去動作迅速的開始將傷口縫合。
站在一旁看的駱時行沉默,他剛才的擔心就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