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時行組織了一下語言用最簡短的話說:“之前不是跟你說了莊稼生長需要肥料?一般動物的排泄物發酵之後就是很好的肥料,我把魚蝦蟹扔進去就是想讓水稻田裡形成一個循環,魚蝦蟹的排泄物能夠讓水稻營養更加充足,而水稻在生長過程中也能讓這些魚蝦蟹吃到東西,明白嗎?”
他說完觀察了一下阿勒真的表情,發現對方看上去就是腦袋空空的模樣,乾脆說道:“其實我就是聽說魚養在稻田裡的話,稻花開的時候魚吃了稻花,稻花的香氣會讓魚肉也擁有一股香氣,魚就會更好吃一些。”
“哦,就是說稻田裡養魚更好吃,懂了,回去我也試試。”
駱時行閉了閉眼,這個學渣隻能聽懂吃。
不過,那種建立一個循環生態的理論估計這時候也沒幾個人能聽懂。
他一邊帶著阿勒真去梯田那邊一邊說道:“我也隻是聽說,能不能行也不知道,你可以試試,但是也要水稻長到一定程度才行,還要挑選魚的品種,要不然回頭魚把你的水稻都給吃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要知道這邊的河裡有些魚凶得很,還是肉食動物,這樣的魚絕對不能養在稻田之中。
阿勒真連忙問道:“那什麼樣的魚能養?”
說來慚愧,他們這邊雖然水多,但還真沒人養過魚。
沒必要啊,畢竟養魚還要還費精力,如果真的想吃魚了就往河邊一走,多方便。
駱時行說道:“就一個標準,你看著嘴裡沒牙的就行。”
嘴裡沒有牙的魚大概率是吃一些淤泥或者其他浮遊生物以及水藻之類的生活,這種魚的攻擊性會小一些,而且就算它想咬水稻也沒有工具。
阿勒真正在努力記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便問道:“你的池塘裡是不是養著魚呢?回頭也給我點魚苗唄,我用好東西給你換。”
駱時行隨口說道:“那個又不值得什麼,你要就給你一些。”
彆人都以為他弄池塘是為了吃,實際上駱時行真的隻是為了好看而已,隻是沒人信他。
兩人一邊說這話一邊順著路就到了梯田那邊,不得不說,整理好的梯田從下麵看上去十分整齊。
一個個錯落有致的排列在山腳到山腰的部位,此時奴隸們正在用龍骨水車打水灌溉。
龍骨水車轉動時濺起的水花形成一道道彩虹,阿勒真站在山下看了許久,這樣的勞動景象是他未曾見過的,看上去十分每個人都繁忙,但好像又充滿希望。
駱時行走了兩步沒聽到腳步聲轉頭發現人還站在下麵,不由地揮手說道:“走啊。”
阿勒真這才跟了上去,駱時行帶著他在梯田旁邊停留了一下,此時的梯田裡正有人在插秧。
說插秧應該不合適,因為駱時行為了節約時間和人力,直接讓他們用的拋秧技術,這種方式比插秧要容易一些。
然而阿勒真看到奴隸們把一棵棵秧苗拋到水田裡的時候差點沒急死,連忙說道:“哎,輕點啊。”
他說完就轉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駱時行問道:“你們怎麼能這麼粗暴?”
秧苗是多麼脆弱的東西啊。
駱時行看了他一眼輕咳一聲:“不要把你養的稻苗套在我們稻苗的身上,它們很健壯,可以承受的起這種種植方式。”
阿勒真:……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傷害,決定不再理這臭小子。
他轉頭繼續看奴隸拋秧,看夠了之後就往山下看了一眼,這一眼就讓他再也移不開目光。
在山下的時候,他也覺得四周風景不錯,然而到了山上俯瞰之後就能感受到另外一種美。
山腳下的水田是綠色的,不遠處是駱時行精心養護的油菜花田,開著黃燦燦的花,再遠處則是他們的果園種著各種果樹。
天氣回暖,果樹也在開花,粉的白的讓整個果園都熱熱鬨鬨。
綠色黃色和白色粉色構成了一副畫一般的存在,再加上周圍還有竹林和其他樹木,以及在整個莊園穿越而過的水渠和巨大水車,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
阿勒真覺得或許沒有人能夠想到還有這麼一座莊園隱藏在山裡,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座莊園在不到一年之前還是一片荒蕪的野地。
實際上就算是現在莊園也是兩極分化,種植區域熱熱鬨鬨啥都有,中間還有空出來種菜的地方沒動手,而建築區域此時隻有那個竹屋和集體宿舍外加兩座作坊,其他地方依舊空著。
隻不過這樣已經讓阿勒真覺得不可思議了,尤其是他很清楚當初駱時行跟程敬微兩個人是什麼狀況,說家徒四壁都是誇讚他們。
畢竟家徒四壁首先還得有個家,這倆是連家都沒了,隻能報團取暖。
駱時行站在山上也覺得心曠神怡,誰不喜歡美麗的景色呢?
不過他看著看著就看到了遠處有一支隊伍正在緩慢朝著這邊行進,駱時行下意識問道:“你喊人過來了?”
阿勒真有些茫然:“我喊人做什麼?”
駱時行皺眉:“那怎麼有……”
他說道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繼而興奮喊道:“阿微回來啦!”
現在除了阿勒真,估計沒人敢大張旗鼓地帶著人來他這裡,所以隻可能是出門快兩個月的程敬微回來了。
駱時行興奮的一路跑下了山,被他撞了一下的阿勒真穩住身體之後再抬頭都快看不到小猞猁的身影了!
阿勒真急忙喊道:“哎。等會,你看清楚了嗎?”
他這句話剛說完就聽到了此起彼伏的狼嚎,而後那些狼迅速地朝著隊伍的方向彙聚而去。
阿勒真心肝一顫,邁出去的步子瞬間又收了回來,頓了頓發現周圍的人都在看他,才輕咳一聲說道:“我回屋子裡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