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微笑了笑起身說道:“知道了,走了。”
等程敬微走了之後,駱時行想了想剛剛他們兩個的交談,隱隱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他們兩個這種仿佛跟以前一樣但又仿佛比之前親密的關係不僅僅是自己覺得不對,就連其他人也覺得不太對。
這倆人怎麼感覺好像比之前還黏糊了一點?
本來這倆從小一起長大,日常經常在一起玩也正常,但是現在兩個人哪怕同處一室也要坐在一起。
還時不時的看向對方,一旦對視小猞猁還會立刻移開眼睛,看上去很自然,但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根本不自然啊。
大佬們經曆多豐富,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來了。
說實話,男風這種事情吧,在上流社會還是挺流行的,有身份地位的男人身邊養個孌童什麼的都不是事兒,隻要不耽誤了娶妻生子就行。
但是駱時行跟程敬微這倆人的年紀就很危險。
大家都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哪兒能不了解呢?這時候最容易死心眼,也最容易認定一個人,而且他們才剛長成,還沒娶妻生子呢怎麼能跟男人混在一起?
退一萬步講就算大家不管他們兩個的感情生活,這倆人身上乾係也太大了。
一個掌握著民政一個掌握著軍事力量,一旦他們兩個因為感情鬨得不愉快,到時候聯盟絕對會受到重創。
大家現在正在創業的興頭上呢,怎麼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最近大佬們一個個春風得意,哪怕當初當宰相都沒現在開心。
或者說當宰相的時候壓根就不開心!
武曌手下的宰相是消耗品啊,大家上位之後不是先思考怎麼治理國家,而是先思考怎麼活下來。
說實話,能流放而不是直接被殺已經說明他們的本事了,因為被殺的宰相比被流放的更多。
在嶺南這邊不需要擔心那些,而且白手起家的快樂一般人也不懂。
一開始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打算管,後來是看這倆人越湊越近,於是在一個休沐日,大家都悄咪·咪地湊到了李遊道的家裡。
李遊道坐在上首環視一圈有些無奈:“大家都是為了一件事情來的吧?”
袁智弘有些坐不住說道:“大家還是開門見山吧,猞猁猻跟山君他們兩個的事情……怎麼辦?”
一旁的王璿木著臉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崔神基嚴肅著一張臉:“跟他們說明白吧,他們兩個都是懂事的好孩子,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的。”
當朋友當兄弟那是能當一輩子的,但是當情·人可就未必。
李遊道說道:“他們兩個一直在一起,日久生情也是難免,不若給他們找個合適的小娘子,說不定心思也就轉過來了。”
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想著強硬分開這兩個人,開什麼玩笑,無論是程敬微還是駱時行,這倆都是心誌堅定的人。
若不堅定隻怕也不能在被流放到嶺南之後還能活下來,甚至還掙下偌大家業。
更何況他們還有足夠的智慧,若真的強壓,說不定人家能想出一萬個方法來回絕他們。
袁智弘聽著他們聊,忍不住問道:“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倆孩子或許還沒說開?”
眾人微微一愣,想了想最近這倆人的狀態,的確是有足夠的曖·昧卻又沒那麼親密。
因為程敬微經常跑軍營,所以他們兩個勉強也算得上是聚少離多,分開的時候也沒見他們有多麼不舍,這要是真說開,哪兒會這麼痛快?
也隻有在還不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候,才能將所有事情都埋在心底。
眾人有些糾結,他們不管吧,說不定哪天就說開了,他們若是管吧,那算不算提前幫忙把那層窗戶紙給捅破了?
大家對視一眼,紛紛有些腦殼痛,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要是自家孩子,直接讓人抓過來揍一頓就行了,若是皇帝呢,也可以直接上書諫言,然而現在這上不上下不下,真的愁人。
駱時行完全不知道大家在發什麼愁,雖然他也覺得最近他跟程敬微之間怪怪的,但是細想好像也沒什麼地方不太對。
最後總結出來就是他要分家的風波應該是過去了。
程敬微倒是若有所覺,正如袁智弘所說,本來他隻是隱隱知道一些,畢竟也見過許多。
可是他之前見過的那些大多都是養個孌童男寵,哪兒有什麼感情平等兩情相悅。
不過他跟小猞猁一旦太過親近,大佬們的目光就如影隨形,這要是還不明白就怪了。
所以,他跟小猞猁……程敬微在軍營裡思索了幾天,套不進去以往見過的男子之間的相處方式,那就套進男女之間。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的確想跟小猞猁一輩子不分開,不想讓彆人分走小猞猁的注意,更無法忍受另外一個不管是男是女的人跟小猞猁睡在一張床上。
那麼……小猞猁呢?他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