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猷笑了笑沒說話,當然不是劉延祐安排的,隻不過是他一時興起而已。
想一想每天醒來就能見到這樣的美人,也是美事一樁。
駱時行見他不說話便停下馬正想要推脫的時候,忽然聽到旁邊有人用當地話問道:“這位小郎君可是北帶縣縣令?”
駱時行轉頭看過去發現也是以為身穿綠色官袍的中年男子,他身邊還有同樣穿著的人,此時正好奇地看著他。
他一看就知道這些應該都是來拜見刺史的交州縣令,連忙下馬行禮說道:“正是在下,見過諸位郎君。”
駱時行轉頭看向馮子猷笑道:“多謝馮司馬好意,如今大家既然都住在這裡,我也不便特殊,便住在驛館吧。”
馮子猷看了一眼當地那些人,愣是把那些人看的脖子縮了縮。
駱時行沒把馮子猷放在心上,但當地人對馮子猷還是很畏懼的。
嶺南的大族對於他們來說就相當於中原的世家對於寒門子弟,甚至他們比中原世家還要強橫一些,對這裡人的壓迫力更強。
駱時行就那麼站在那裡,淡笑著不動地方,馮子猷雖然舍不得卻也不好多勸,主要是對方的姿態透露出來的信息讓他知道勸也沒用。
馮子猷便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駱令稍事休息,明日刺史會接見諸位,告辭。”
駱時行等人行禮目送其離開之後,現場的氣氛便熱鬨了一些。
雖然當地人對漢人比較排斥,但其實到了官場上反而沒有這種排斥之風,他們都圍在駱時行身邊,仿佛在看什麼稀罕物件一樣。
駱時行跟這些人周旋的時候,程敬微就在他身邊沉默的保護他,也不多說話,隻是在那些人意圖靠近的時候再不著痕跡的把對方隔離開,不讓那些人湊近小猞猁。
倒不是他們看不起這些縣令,主要是這些縣令身上的衛生狀況都有些堪憂,身上有一股特殊味道,是香味跟其他味道混合之後的結果,絕對稱不上好聞,小猞猁愛潔,肯定受不了這些。
而那些縣令倒也不是真的非要親近駱時行,隻是想要圍觀一下少年縣令而已。
十四歲的縣令啊,古往今來有能有多少?嶺南倒也有少年族長,但他們這裡跟中原不同,據說中原那裡二十歲的縣令都能稱得上年少有為。
反正就是中原人外加年紀小,給駱時行鍍上了一層光環,讓人忍不住想要探尋一下這位到底是憑什麼當上縣令的。
駱時行雖然不太喜歡無效社交,但該周旋的時候也不含糊,他雖然長相清冷,但說話卻十分圓滑,彆人說什麼他都能順著說下去,但實際上根本沒有透露自己的情況。
倒也不是說他在騙人,隻是把話題給轉開還不讓人發現而已。
眾人說了許久,一直到晚上用餐之時都沒試探出駱時行的深淺。
不太聰明的縣令隻覺得這位少年郎反而沒有漢人官員身上那股常見的傲氣,聰明一點的縣令卻是知道這位能當上縣令恐怕還真有兩把刷子。
等到了用餐時間,駱時行幾乎是推了所有人的邀約,十分客氣說道:“今日趕路一天已是十分疲憊,接下來小可還要在此停留幾日,到時再聚也不遲,還請諸位見諒。”
他都這麼說了,人家也是的確剛到驛館,所以就算再想繼續聊天也隻能放人離開。
而駱時行回到自己房間之後,直接就癱在了床上,宛若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
程敬微看他人前人後一秒變臉不由得笑道:“怎麼了?”
駱時行氣若遊絲說道:“好~累~啊~”
說實話,他之前趕路都沒覺得特彆累,但是跟這些縣令交流是真的覺得很累,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累心。
程敬微走過來摸了摸他的臉說道:“覺得累不理會也就是了,本來也沒什麼交集。”
如果在中原鄰縣之間可能還需要配合一下,在這個地方所謂的鄰縣交界處可能就是深山老林,彼此之間交流通信非常少,也不用擔心說錯話得罪人,得罪了又怎麼樣呢?等事情結束大家回去,說不定連下次見麵的機會都沒有。
駱時行也知道這個道理,便半閉著眼睛說道:“劉刺史在這裡說不定安排了人,不能讓他覺得我跋扈吧?”
程敬微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跋扈?你哪兒用得上這樣的詞?”
連小猞猁這樣的人都能算得上跋扈的話,天下間也沒有幾個人不跋扈了。
駱時行沒說話,本來他想起來趕緊吃點東西洗漱睡覺的,結果身體跟腦子不太配合,在床上滾了一圈,然後就趴在那裡不再動。
程敬微正好看到他在床上打滾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說道:“累了?我幫你按一按。”
駱時行懶洋洋的回道:“好啊。”
在累的時候有人幫忙按摩,感覺不要太舒爽。
隻不過,無論是程敬微還是駱時行很快就發現這並不是一個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