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這才說道:“怪不得,有家學淵源,倒也不奇怪,好了,我這便將此事上報。”
兵部尚書將事情報上去的時候,駱時行這邊才剛剛得到消息。
其實朝廷中是沒人打算告訴他的,這又不是朝內有人參他一本,還需要他自己寫奏疏辯解,他們都覺得邏盛這是對北帶縣縣令懷恨在心。
這個消息其實還是李遊道的家人告訴他的,李家多少知道一點情況,是以寫信十分含蓄的提醒他,最近這段時間讓那位小縣令收斂一點吧。
李遊道收到信之後就立刻去告知駱時行,此時駱時行還在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程敬微回來。
前兩天他後收到消息,程敬微已經跟刺史辭彆,要回來了。
當然劉延祐是不希望程敬微走的,如今劉延祐手下沒有兵,就指望著程敬微手下這點兵能夠穩住局勢,讓他把交州城給安定下來,然後想辦法戴罪立功。
他能夠戴罪立功的方向也不多,武功這方麵暫時彆想了,隻有文治。
能夠體現一個地方文治的一方麵是犯案率,一方麵就是稅收。
犯案率……交州在短時間內出現了兩次叛亂,這已經不僅僅是用犯案率能解釋的了。
所以也就是稅收方麵。
程敬微一聽他還在動稅收的腦筋,當場告辭。
這人腦子是不是有點什麼問題,之前他調高租稅就已經搞出這麼大亂子來了,他就不是治民的料,趕緊收拾收拾,然後等著朝廷發落就行了,怎麼還要搞幺蛾子。
尤其是劉延祐還想寫信問駱時行到底怎麼治理的北帶縣。
說個笑話,刺史問縣令怎麼治民。
這個朝廷是真的不能要了吧?
程敬微當場無視劉延祐的挽留說走就走,再不走他怕自己一個激動之下把劉延祐也給捅了怎麼辦?
他好不容易把人給救出來又不是為了殺人的!
趕緊走,走慢了都怕自己氣死。
駱時行也不希望程敬微在那邊呆太長時間,這一次為了平定叛亂,北帶縣幾乎傾巢而出,雖然駐軍沒怎麼抽調,也留下了一部分兵守家,但他就是有點沒有安全感。
萬一蒙舍詔跟邆睒詔腦子一抽,打過來怎麼辦?
結果他這邊還盼著呢,那邊已經有人把他給告了。
駱時行聽到之後倒是十分冷靜,說實話,自從他的名字在洛陽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他就知道北帶縣這點事情早晚瞞不住。
不過還好,他之前折騰的那些都是在自家範圍之內,當上縣令之後除了勸課農桑還沒來得及大力發展軍事,所以最多也就是家裡人多了一點,武裝分子多了一點,武器好了一點。
倒也不是沒有辯駁的餘地。
是以駱時行還能十分冷靜問道:“朝廷那邊是怎麼說的?”
“朝廷……怕是不信。”李遊道說這句話的時候都忍不住笑了笑,估計誰都想不到小小一個北帶縣居然臥虎藏龍。
駱時行想了想說道:“等一等吧,朝廷不問責我們就不動。”
什麼事情隻要祭出一個拖字訣,時間長了也就不了了之了,他邏盛總不能每天都發一封國書為的就是跟一個縣令過不去吧?
那也太喪心病狂了一些,他堂堂蒙舍詔的王咬著一個縣令不放,說出去難道不怕貽笑大方嗎?
其實雖然邏盛又發了國書用數據分析北帶縣暗藏實力的可能性,但實際上朝廷已經不想搭理他了。
大家沒彆的事情做了嗎?天天盯著交州,這破地方平時都沒什麼存在感的。
不過,邏盛說的的確有道理,嗯,他說的都是實情,當然是十分有道理的。
三省那邊也曾經提了個話頭,隻是宮裡壓根滅有要查的意思,他們就明白怎麼做了。
按照正常邏輯而言,到了這個時候,這件事情基本上也就過去了。
結果萬萬沒想到,駱時行跟程敬微居然被劉延祐給插了一刀。
劉延祐本意是想要替他們向朝廷請功,但是無意之中卻寫到程敬微所率領軍隊大約有六千人左右。
這就遠遠超過了一個縣應有的數量,朝中立刻有人要求徹查北帶縣的情況。
駱時行:淦,當初就該讓劉延祐死在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