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手就同意了駱時行的請求,順便還回了一句:“軍火廠建造進度如何?”
駱時行接到朝廷的回複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哭笑不得,這就已經開始催上了啊。
他轉頭看向崔神基,雖然帶著襆頭看不出崔神基的頭發還剩下多少,但是據說已經不多了,自從開始負責各種基建之後,據說崔先生的頭發日益減少。
崔神基本來正在吃飯,工作聚餐這個習慣一直保留了下來,大家也都習慣了這樣的形式。
不過大概也沒有人能在駱時行的注視下淡定吃飯,所以崔神基警惕地抬頭看向駱時行說道:“使君,侯爺,有什麼事情咱們等會再說吧。”
駱時行忍笑說道:“不是什麼大事兒,就……你自己看吧。”
這封奏疏是剛到的,錄事一看上麵有朱批立刻就給送了過來,都顧不得大家還在吃飯這件事情。
崔神基心中暗叫不好,但還是接過奏疏,看了一眼之後頓時滿臉的生無可戀。
怎麼連女皇都開始催了?他記得女皇的耐心好的可怕,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年近古稀還能有精神籌謀登基為帝的事情。
駱時行卻是比較了解的,因為打吐蕃其實算得上是李治的遺誌,如果李治身體好一點,再多活幾年說不定吐蕃都沒有了。
可惜他駕崩之後,朝堂動蕩,根本無力顧及吐蕃,武曌倒是一直都想打,隻是反對她的人基本上已經趨近瘋魔,無論她要做什麼都反對,哪怕那是對的。
現在武曌也已經不年輕,或許是為了李治也或許是為了自己,反正她肯定是想在有生之年把吐蕃打回去,重新占回安西四鎮,若是能把吐蕃打散那就更好了。
至於占領那片土地,想過,但並沒有特彆執著,因為在傳統漢族人眼裡,那邊氣候不好土地不夠肥沃,不是適合種地的地方。
雖然理解武曌,但駱時行也必須得說工廠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的。
他安慰崔神基說道:“放心,陛下催就讓她催,不行了我去跟她說,你按計劃行事就好。”
眾人瞬間哭笑不得,感覺全天下也就駱時行敢這麼說了。
不就是仗著女皇寵他,李遊道他們通過跟家裡通信得知駱時行大概是現在大周朝堂之上唯一一個沒被女皇斥責過的人,這就很恐怖了。
女皇的心思一般人猜不透,所以就算是能乾如狄仁傑,受寵如張氏兄弟,一旦不合女皇心意,女皇也是會斥責的。
然而駱時行沒有過,當大家覺得他做的過火,比如說辭官事件,以為他終於要被厭煩的時候,結果人家屁事沒有。
這是本事,不服不行啊。
尤其是這幾位被流放過來的前·宰相。
李遊道都忍不住問道:“你這樣跋扈,也不怕陛下生氣。”
一旁的王瑄一臉納悶:“陛下竟然能忍你,也是奇也怪哉。”
“所以……”裴行本問出了大家最關心的事情:“猞猁猻到底是如何與陛下相處的?”
駱時行想了想:“也沒什麼啊,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好了。”
眾人:……
他們就多餘問,如果真這麼做了那就是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所以駱時行到底為什麼直言不諱還能受寵,簡直是個迷。
最迷的其實還不是這個,而是過了沒兩天,朝廷的撥款到了。
駱時行一臉震驚:“我沒跟朝廷要錢啊。”
累了個半死的天使:“陛下說了,建工廠修路都要花費,這些錢先用著,若是不夠,侯爺就再跟朝廷要。”
駱時行:……
女皇陛下把錢都送來了,他想不催都不行了啊,這次真不是他跟崔神基過不去,主要這不是……拿人手短麼。
駱時行深深覺得女皇陛下掌握了什麼不得了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