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刺史被刺殺這件事情,沒幾天就已經傳遍了洛陽和交州。
程敬微在第二天就給朝廷寫了奏疏,並且擔心駱時行在彆的什麼途徑聽說這件事情,所以直接寫信告訴小猞猁前因後果讓他彆擔心。
至於給朝廷的那封奏疏則是切斷這些家族跑去洛陽疏通的後路。
畢竟是當地大族,想要一口氣都抓起來也不太容易,等到最後清點的時候還是跑了幾個。
那幾個人都不是這些家族之中重要位置的人,一直以來也都很邊緣,但憑借著他們是這些家族的人也過的不錯,比一般人強些,家族倒了他們的好日子也到了儘頭,所以他們肯定也不希望家族倒塌,必然要想儘一切辦法。
可這些人也很能躲藏,程敬微現在也隻是把大族乾掉,並不算掌握整個廣州,玄衣軍也沒到能夠覆蓋整個廣州的地步,想把人都抓到也的確不容易。
程敬微想了想這些人也並不能影響大局,朝廷那邊已經知道並且肯定樂於他這麼做,所以先放置也不錯。
倒是駱時行很生氣,直接下命令各州配合一定要把人給抓起來,順便還乾了一件事情:他直接開了懸賞。
這些當地大族不是利用遊俠兒去刺殺程敬微嗎?那他就利用這些遊俠兒讓他們斷子絕孫好了。
隻要能夠確認身份,一顆人頭可以換十兩黃金。
他都不要活口,表明了就是要這些人死。
這個數目其實已經很不少了,給小康家庭都足夠小十年的開銷了。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過了沒幾天就有人過來領賞,大概怕不被信任,那個人甚至還帶著活口過來。
駱時行早就通過程敬微拿到了這些人的戶籍,並且還找了認識那些人的仇人過來指認。
他倒是不擔心錢給錯,隻是擔心有人為了錢殺了相似的無辜之人,或者乾脆就隨便找個人來殺,然後過來領賞。
反正駱時行一開始就說了但凡發現有冒領功勞的,直接淩遲!
當然如果殺的本來就是逃犯,倒是可以網開一麵,改成□□,然後去勞動改造。
雖然找到了逃犯是功勞,但逃犯並不一定是會判死刑,其次抓到逃犯並不能跟冒領功勞功過相抵,當然□□或者勞動改造都不會很長時間,就是讓那些人長個記性。
多重保險之下的效果還是比較顯著的,至少的確沒人敢過來冒領,帶著人過來的還真都是抓到了的。
駱時行讓那些跟他們有仇的人過來指認,仔細對比之後發現的確沒錯,他就對那些人說道:“這些人我肯定是不留的,你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吧,如果下不去手就直接說。”
哪兒有什麼下不去手的呢,過來的人都是恨極了他們的人,甚至很多人都跟他們都有人命過節,但是因為對方背景深厚,他們的家人死了都白死,現在終於有了機會,直接群情激奮。
說實話那個場麵……駱時行都有點不忍心看,最後歎氣走了。
這些賞金都發出去之後,這些家族的漏網之魚也都被清理的乾乾淨淨了。
這個時候駱時行才開心地去給程敬微寫信,並且十分大氣地跟他說:“你在那邊有什麼不好處理的事情交給我,朝廷那邊有人唧唧歪歪你也要告訴我哦,我去罵他們!”
程敬微接到信的時候頗有些哭笑不得,心想我也不至於這麼廢物。
但是小猞猁為他出頭他還是很開心的,要是他們在一起就好了,他還可以對著小猞猁親親抱抱舉高高,現在也隻能寫信一訴相思之苦,順便把他窗外那棵桃樹的樹葉夾在信裡一起送過去。
駱時行接到信的時候往窗外看了一眼,想象了一下程敬微那裡的樣子,微微笑了笑。
天下的刺史府都是一個規格,大概也就是的園子裡的花木不太一樣,所以駱時行很容易就能想到程敬微是在什麼樣的環境裡來往辦公。
他將樹葉小心翼翼的放在專門盛放程敬微書信的匣子裡,然後歎了口氣:哎,程敬微都已經打響了第一炮了,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燒了出去,並且燒得還很成功,他這裡還沒能把霍岩給換回來,再這樣下去,他都想給吐蕃換個讚普了。
實際上如果讓程敬微來說的話也必須說霍岩的事情其實比廣州還要複雜,除非直接滅了吐蕃,否則就隻能安排人去營救。
駱時行發現走官方路線不行的時候,就隻好另尋他途,這一次他沒有再派人過去,而是去跟蒙舍詔做了交易。
交易很簡單,基本上就是讓蒙舍詔去出麵把霍岩要回來,隻要霍岩那些人回來,他就撤兵。
邏盛肯定是不想接受這樣的交易的,因為他們太吃虧,但是不接受也不行,他也不知道蒙舍詔從什麼時候就變成了如今這樣任人魚肉的狀態。
如果非要想的話,大概就是那位嶺南經略使被流放過來之後吧。
如果邏盛能夠重生,要做的第一件事要麼乾掉駱時行,要麼阻止他被流放到嶺南。
可惜現在他隻能忍氣吞聲同意這個交易,要不然蒙舍詔每天都人心惶惶,要知道玄衣軍駐紮的地方跟他們就隔了一條河啊,對方有能力打過來的,這誰不害怕?
邏盛出麵去跟吐蕃讚普交流,然而都鬆芒布吉壓根就不理會邏盛。
雖然邏盛以前是親近吐蕃的,但對都鬆芒布吉而言,跟邏盛來往的是欽陵和他的手下,都鬆芒布吉好不容易殺了欽陵,自然是希望抹除掉他的一切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