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時行本來正在車上跟程敬微兩個人卿卿我我。
雖然在外麵也不能做什麼,但兩個人能貼貼都很開心了,這大概是駱時行第一次覺得年底回來述職也是件好事。
結果就在他把下巴搭在程敬微肩膀上跟對方喁喁私語的時候,牛車突然就停了下來。
外麵趕車的護衛沉聲說道:“郎主,吐蕃人堵住了我們的去路。”
駱時行猛地坐直身體,有些詫異問道:“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不用護衛說,那些吐蕃人就已經在叫囂著讓駱時行出來,並且還在用怪腔怪調的雅言問他是不是怕了。
駱時行挑了挑眉,開什麼玩笑,他會怕?
駱時行跟程敬微兩個人推開了車門,門外的護衛們已經將整個牛車都護住,在見到他們兩個之後,護衛立刻說道:“郎主,這裡交給我們就行。”
駱時行看了一眼,立刻判斷出對方應該是有備而來,一個個帶著彎刀,人數不比他的護衛少。
身為公爵和侯爵,雖然駱時行跟程敬微兩個人的護衛數很多,但在洛陽這地方他們也不好帶太多人。
洛陽人滿為患,要是貴族都滿員出行,隻怕街都要被堵上,百姓也就彆想走了。
所以他們兩個出門基本上都是帶一二十個護衛,這也就不少了。
對方也來了一二十人,而且年紀都不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狄仁傑說的那句他年紀小,說話口無遮攔。
現在對方弄來了跟他年紀差不多的人,總不能說對方以大欺小了。
駱時行從馬車上跳下來問道:“你們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
這個時候為首的那個吐蕃人突然說道:“你的牛車踩壞了我的隨身佛像。”
他伸手指著地上,駱時行低頭一看發現那裡的確有一堆碎片,但具體是不是牛踩壞的誰也不知道。
對方隻是想找個借口而已。
駱時行也懶得跟他廢話,伸手從袖子裡掏出了兩根短繩,利索地將衣袖給綁了起來。
旁邊的程敬微也跟他差不多,他們兩個穿的是官服,而且還是禮服,專門參加一些比較重要的國宴之類才穿的,衣服就顯得繁瑣了一些,衣袖也更寬大。
他們兩個十分熟練的把衣袖綁上之後,對麵的吐蕃人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對麵這倆人的動作也太行雲流水了吧?好像做過很多遍一樣。
駱時行綁完衣袖一揮手:“給我打!”
吐蕃人此時此刻也顧不得想其他,直接拔刀就衝了上來。
駱時行冷笑著從馬車裡摸了一下,等收回手的時候,掌中就多了一塊板磚。
程敬微護在他左邊說道:“你跟在我後麵。”
駱時行也沒逞強,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他的板磚對上對麵的彎刀就有點吃虧。
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程敬微負責幫他架開對麵的彎刀,而他就負責衝上去拍對方腦殼就行了。
而護衛們則負責阻攔其他人,他們兩個配合的天衣無縫,對麵一時之間都被打蒙了。
駱時行則很滿意,自從他長大之後就再也不需要像小時候一樣跳起來敲人腦殼了,現在他比對麵大部分都要高一點,身高帶來的安全感還是挺足的。
而且彆看他身條比較纖細,但實際上力量也不小。
程敬微在打架的中途還有空問他:“你這磚沒事兒吧?”
駱時行嘿嘿笑道:“當然沒事兒,我這是特製的,裡麵加了鐵水!”
他這可是防身專用板磚,肯定不能用一般的建築磚,用那種磚萬一碰到一個腦袋夠硬的,駱時行一板磚下去,對麵沒暈,他的磚碎了怎麼辦?
程敬微滿意地點點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忽然聽到了非常急促且淩亂的腳步聲。
駱時行跟程敬微心裡咯噔一聲,心想對方不會還有幫手吧?
對方選的這一段路十分僻靜,屬於隻有當官並且官職或者爵位不低的人才會走的路,普通平民或者地位不夠高的人是過不來的。
至於吐蕃人能過來也不稀奇,畢竟這條路也沒人把守,屬於那種大家都知道不能走,看著沒事兒,但是進來之後但凡被發現就等著坐牢的地方。
所以進來是簡單的,隻要不怕坐牢,吐蕃人當然不怕了。
駱時行跟程敬微兩個人抽空回頭看了一眼,結果就看到一個衣著豔麗的小娘子站在路口纖手一指:“揍他們!”
哦,自己人。
雖然不知道那位小娘子是誰,但想必是路過看到了這裡的情況去喊人的,應該是京中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