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時行在看到那些祠堂的時候還頗有興趣的打算進去看看,也算是了解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
他還真不知道當地的玄學情況,跟中原應該有很大不同,甚至因為孤懸海外的緣故,可能跟嶺南很多地方都不同。
他對神神鬼鬼沒興趣,但卻很喜歡通過這些溯源當地的文化發展。
神學也是文化的一種嘛,流傳下來的各種神話故事都很值得研究的。
結果進去之後看到貓首人身的神像,他就有點不太好,這畫麵感覺似曾相識啊。
尤其是仔細觀察之後發現這座黃泥祠堂以及上麵供奉的神像看上去都很新的時候,他就更覺得不太對。
忍不住轉頭問道:“這個是什麼神?”
陪著過來的縣令開心說道:“這是您的生祠啊。”
駱時行:?????
他看了看上麵那隻滿臉寫著威嚴的貓首人身像很想問一句這哪裡像他了?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好好的你給我立生祠做什麼?
他閉了閉眼說道:“拆了拆了,這是淫祀,若是讓朝廷知道,你們是要挨罰的知道嗎?”
說實話淫祀的罪名甚至比偷雞摸狗還要嚴重一些。
縣令有些惶恐:“是這神像不夠好看嗎?您放心,村民們已經在籌錢了,等錢到位就給您換金身!”
駱時行覺得腦殼更痛了,他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
但是在當地縣令而言,所謂的朝廷實在是太遙遠了,而那些律令……坦白講他們也沒遵守過,甚至不知道這東西,所以壓根就沒明白駱時行的意思。
還是跟在他身邊的錄事比較機靈,立刻說道:“朝廷不讓隨便供奉生祠,若是被朝廷知道,隻怕要降罪於國公,到時候說不定還要把他調走。”
雖然縣令不太理解前麵,但最後一句話他聽懂了,當即有些害怕:“那不行,那不行啊,國公可不能走。”
好不容易來了個能讓他們安穩過日子,不用擔心被逼著交稅的官,怎麼能讓他走呢。
駱時行歎了口氣:“不想讓我走就拆了吧,還有,我不用你們供奉,你們聽話比供奉什麼都強,現在都吃不飽穿……穿不好呢,好好的東西就彆在這裡浪費了,啊。”
他感覺現在跟這些人說話就得跟哄小孩一樣,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哎,心累。
不過,所謂父母官,大概也就是這意思吧。
駱時行惆悵的繞了一圈,其實除了神像的事情之外,彆的倒是讓他很滿意。
因為有交州的經驗,所以這邊墾荒除了需要大力宣講才能讓當地百姓明白他們的政策都是什麼意思。
而最讓駱時行意外的是墾荒的進度居然很快,畢竟有很多地方適合種地,比地形複雜的交州容易多了。
駱時行繞了一圈,發現水利設施雖然建設的不如交州,這裡甚至連個大型水車都沒有,隻有一些小型的龍骨水車用來運水。
駱時行特地找了一個被流放過來的官員詢問,沒辦法,當地人的土話他還聽不懂,這些人會雅言啊。
這些曾經的官員被流放後的生活磨平了棱角,也磨掉了心氣,哪怕種地也不嫌棄,實際上也沒什麼好嫌棄的了,能活著就不錯了,至少現在還能種田,而且稅收也少。
對於被喊去問話而耽誤乾活這件事情大家也沒有怨言,畢竟所有人都卯著勁想要在駱時行麵前刷臉刷能力呢。
他們多少也知道交州那邊的情況,誰說流放就沒有未來了?看看交州現在那些官員,之前都是被流放過去的,跟著越國公這不就雞犬升天了嗎?
駱時行總覺的讓先生們跟著他在交州做事情是委屈人家,但那也是因為這些先生們之前的地位比較高,能當上宰相的人呢。
對於一般人而言,不要求能達到那個水準,隻要能跟著做事情就行啊。
於是他們對於駱時行都很恭敬,壓根就沒出現什麼沒腦子的挑釁行為。
至於所謂的當地大族,嗯,在當地或許能算得上大族,但在駱時行麵前弱小的跟一群雞仔一樣。
這些日子他已經端了好幾個所謂的大族了,都是欺壓良民剝削百姓的存在,這麼窮的地方都讓他收繳了不少財富,正好補貼府庫。
駱時行看著已經開始收割的稻田問道:“感覺怎麼樣?種植的過程中有沒有什麼困難?”
“沒有沒有。”所有人都搖頭:“這糧種好的很哩,新的農具也好用!”
不得不說,駱時行帶來的東西是能夠讓當地人產生翻天覆地變化的,他來之前,這裡的人還在用鋤頭之類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