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卓城和孟清盈坐上車,於望舒才將手機放下。
卓城的車子開了。
於望舒輕聲問道:“能跟上那輛車嗎?”
聲音之中,百般壓抑,該憤怒的在家中就已經憤怒過,該傷心的也在家中傷心了,如今親眼見到事實,反而無喜無悲,塵埃落定。
陸明宴轉頭看於望舒,那一眼似有許多言語在當中,似關心,似擔憂,總之,情緒複雜。
但是於望舒並不在乎。
她的全幅注意力,隻在前方那輛熟悉至極的藍色跑車上。
於望舒還記得卓城說過,這個跑車的副駕座除了她,其他所有人都不能坐。
現在孟清盈卻舒舒服服坐了上去。
諷刺。
“陸先生,再不跟上,他們就走了。”見那輛車開動,於望舒轉頭提醒。
陸明宴開了車。
一路無話。
陸明宴的車尾隨卓城的車開進濱江路。卓城的車十分顯眼,很難跟丟。
車流彙入濱江路,這一刻,於望舒已經知道卓城載著孟清盈是要去哪兒。
孟清盈比於望舒大一歲,也比於望舒早一年讀大學。
於望舒在高中畢業時,於朗聲孟儀寧以讀書近為由,讓她搬離了於家,住進現在的這個房子。
她住進這個房子的同時,孟儀寧以她有房產,可是孟清盈卻什麼都沒有為由,在同年給孟清盈購置了現在這套房。
房子買在濱江路,買房的時候,孟清盈為了炫耀,還專程打電話讓她來看。
她沒來。
但是她知道。
卓城開著載著孟清盈,要去的,是孟清盈的家。
一切塵埃落定。
知道他們最終的目的地是孟清盈家後,於望舒不再緊緊盯著前麵那輛車看。
“卓城出軌了。”
於望舒忽然轉頭,對正在開車的陸明宴說道。聲音低而啞,因為哭過,也吐過。
被於望舒盯著看的陸明宴微微一怔,而後偏頭看她,眸中神色有些許複雜。
沉默已代表所有回答。
於望舒不是來找陸明宴確定,也不是來找他興師問罪。
她轉回頭,目視前方,再度看向那車流中顯眼無比的跑車。
“你知道。”
她輕聲說道。
“你們都知道。”
在他們這幫人的眼裡,她是不是就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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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已做足心理準備,再見到跑車果然駛入孟清盈的小區時,於望舒已沒有什麼驚訝,隻有果然如此的篤定。
她甚至沒有忘記用手機拍下這一幕取證,就和在火鍋店門口時候一樣。
待卓城的車子看不見,於望舒才收起手機。
“走吧。”
於望舒轉頭對陸明宴說。
陸明宴卻沒有立刻開車,他仔細盯視著她的臉,微微皺著眉,眼眸中的擔憂藏不住。
“陸先生盯著我看做什麼,是怕我現在哭出來嗎?”
於望舒微微笑了笑,雖然笑比哭還難看。
扭過頭,於望舒:“放心吧,已經哭過了,不會再哭了。”
不會再為卓城掉一滴的眼淚。
車子開動,行駛在路上。
半道,於望舒的手機響起。
這道鈴聲同時引起車內兩個人的注意,陸明宴也轉頭看了過來。
兩人心中都似是對打來的人是誰,有所感應。
於望舒垂眸一看,是卓城。
她接了這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