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 / 2)

暗戀有儘時 兒喜 8239 字 3個月前

於望舒腦子三分醒七分睡,半晌,回應一聲“嗯”,又睡了過去,也不知到底聽懂沒聽懂。陸明宴聽她的話,關了手機。

伸手,將手機放至床頭櫃上,躺了下來。

手半摟於望舒纖細的腰肢,他輕輕地,虔誠地垂下了頭,一個細吻落在了她光潔的額頭。

昨夜睡得不錯,第二天早上,於望舒還不到早晨七點,就醒了過來。醒了以後,先習慣性找來手機,一看,關機了。

依稀記得昨夜有人打騷擾電話,擾人清夢,陸明宴幫她把手機關掉的,好像關手機之前,還特地問過她。

於望舒將手機開機,轉頭看陸明宴一眼。

陸明宴仍還在睡。

輕輕拿開他的手,從床上起來,洗漱之後,去廚房做了早飯。大約七點半的模樣,陸明宴也起來了。

/>於望舒煮了粥,煎了蛋,簡單弄了兩個小菜,見到陸明宴從房間裡走出來,伸手招呼陸明宴過來一起吃。

“你會做飯?”

喝粥時,陸明宴問於望舒。

經過了這三天,於望舒和陸明宴算是徹底熟了。特彆在昨夜陸明宴舔她傷口,說給她消毒之後,還有……總之,濾鏡碎了一地。

於望舒麵對他,說話也沒有之前如對待陌生人那樣的拘謹,逐漸變得熟絡。

“我一個人住了許多年,如果還不會做飯的話,那不是早就進了醫院,就已經活生生被餓死家中。"

於望舒不緊不慢說道。

她說話時,總是語調舒緩,慢慢悠悠,她聲音偏甜,聽著彆人的耳朵裡,就癢癢的,既獨特,又讓人感覺很舒服。

於望舒這話,讓陸明宴想起許多年前。陸明宴第一次知道於望舒,是在秋蟬鳴鳴的秋季,那時候才剛初中,他和於望舒在同一個學校,他讀初二,她初一,比她大一屆。

她長得太好看,從入學後,就吸引很多人的目光,儘管高她一屆,班裡也有許多人在談論她。

她學習成績很好,進校就是第一名,在他們那個學校裡,不但不用交任何學費,還每年都有獎學金。後來她也一直在第一名的位置,從沒有落下去。不止同學喜歡她,老師也很喜歡她。

偶爾有人說她性格孤僻,不和人相交。

也有人說她清高,傲。

但這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進去讀那個學校,不過是因為他爸媽太忙,沒有時間管他,而那個學校剛好有一個關係親近的親戚在裡麵當校長,辦學質量也相當不錯,他爸媽就直接將他扔了進去,寄宿學校,一個星期有五天都待在學校裡,隻有兩天才自由。

陸明宴第一次注意到於望舒這個人,是在開學半學期以後。那是周五的下午,再上兩節課就放學了,放學就可以回家。

陸明宴那時候正是叛逆期,十分不耐煩上課。他聰明,書一看就懂,老師講什麼,他沒有不知道的。

學校是私立學校,雖不是貴族院校,但比起一般普通私立,要好上太多。學校大,設施齊,綠化麵積也足夠。

學校有一個人造小溪,溪中水淺,溪上有座小橋,小橋旁邊有顆百年大樹。

秋日的午後,陸

明宴為了不被人發現,躲在樹下睡覺,忽然聽見有人在石橋底下哭。聲音很低,聽起來非常壓抑。

這地方離教學樓遠,平時上課的時候,學生都走不到這裡來,除非午休和放學的時候。

陸明宴那時候一身倔骨頭,一般人聽見人哭,要麼會好奇,好麼會走開,他就不,他不好奇,但是他也不走。

這地方是他先來,沒道理他走。

伴著哭聲入眠。

她哭了大約能有一個來小時。

陸明宴被她的聲音煩得睡不著,終於停了,睜開眼睛,他就看見了她哭完從石橋底下走出來。

她那時候很瘦,校服穿在她身上,空落落的,風一吹,好似都能將她吹飛。眼睛哭得紅又腫,看起來可憐極了。

角度問題,她並不能看見他。

後來陸明宴在這裡,經常都能遇見她。沒過多久,陸明宴就已經摸清楚她的規律。不是周一,就是周五。

愛哭鬼。

當時他就在想,這世上怎麼能有像她那樣愛哭的人。可是怎麼辦呢,她哭著哭著,就哭進了他的心裡去,讓他駐留,為之心疼。

所以每次她躲在石橋底下偷偷的哭,恐怕都不知道,有一個人,正倚坐在橋旁邊的大樹底下,偷偷一直陪著。

周末的時候,於望舒會抽一天回外公外婆家,陪陪兩個老人。昨天沒回去,就選了今天。

陸明宴說是休周末,實際公司還有事,他馬上又要出差,公司的有些事必須提前處理。吃飯的時候他和於望舒說,接下來要出國一個星期。

他是大忙人,事情多都是正常的。

前幾天的時候,於望舒還想和陸明宴劃清界限。到現在不過三天時間過去,就連於望舒也不知怎麼在這三天的時間裡,竟潛移默化接受了兩人夜晚床伴的這個設定,感覺這個樣子好像也不錯。既不涉及感情,感到孤單的時候,還有人陪。

既然如此,吃飯之後,便各做各的事。

於望舒要去外公外婆家,陸明宴回公司,開車送了她一程。昨天晚上陸明宴拿到的荔枝多,於望舒也拿口袋裝了半袋子,提到外公外婆家。

車在距離雲正清龐林芳家門口百米遠的街口停下,於望舒解開安全帶提著荔枝從副駕座推門走下。

“陸明宴,再見。”

於望舒同車裡的陸明宴揮手。

陸明宴坐在車中,朝著她略略點一下頭。說過再見後,於望舒提著那半袋子荔枝,沒心沒肺的朝外公外婆家走。

如果走路期間,但凡她能回一次頭,都能見到載著她來的那輛車子,還停留在原地未開,而坐在車裡的人,一直目送她走。

但是她沒有。

和從前的每一次一樣,從橋底下爬出來,轉身就走。而從未想過,朝著大樹這一邊,多走哪怕兩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