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於望舒領著陸晨出了門,剛才的話題終止,嚴律才輕輕往後一靠,戲謔的眼神看向陸明宴,開口問道:“是她了吧?”
這個她,在座三位都知是什麼意思。
陸明宴從初中開始暗戀一個女孩,到現在,這在他們這些朋友麵前,不是秘密。
陸明宴沒有正麵回答,微掀眼眸,冷淡的聲音道:“剛才不是已經問過?”
是指剛才嚴律問於望舒初中學校的事。
嚴律攤手,露出一個笑容來:“我要是不問,你也不會說。”
旁邊聞逸:“嚴律說得沒錯,都是我們自己猜出來的!瞞得可真緊,要不是這次轉院的事,我們都還不知道,也不知道要瞞我們到什麼時候。”
“以後帶她出來和大家見一見,你知道的,我們所有人都想見她,景安和長清還等著我們的照片。”說著聞逸拿起了桌上的手機,“我剛才偷拍了一張,我現在能不能發出去?”
打開後,翻出相冊裡的照片,伸出手給陸明宴看一眼。
也不是他們八卦,主要陸明宴被虐了十幾年,大家都對於望舒太好奇。
“你們無不無聊。”
陸明宴懶懶掀眸,看一眼,說道:“相片發我,你手機裡刪掉。”
聞逸:“……”
嚴律在一旁看了笑:“你還不知道他,護著這一位護得跟心窩子似的,你還敢偷拍。”
聞逸無語:“我就拍了一張,一張也不行?”
抬眼看到陸明宴正盯他手機,頂不住陸明宴視線的壓力,聞逸投降:“好好好,發給你發給你,刪了,我刪了行了吧?”
說著開始垂頭操作起手機來,發送照片,發完刪除。一邊操作,還在一邊小聲念:“知道了是你的人,她的照片我們都不能留在手機裡。唉,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朋友,重色輕友啊,真是重色輕友!”
搞完,手機拿起來,給陸明宴看。
“我可刪了啊,你看清楚!”
陸明宴正在看自己的手機,抬眸看一眼,開口說道:“你們在她麵前,注意分寸,不要亂說。”
聞逸幸災樂禍笑:“行,知道你還沒追到!”
陸明宴懶得再理他。
陸晨去完衛生間門,於望舒又將他帶
回來。小孩兒在家很活潑,但出門在外很乖,也很守規矩。
出來時帶了作業,大人吃飯,陸晨就換了個位置,坐在於望舒左手邊空的桌子上趴著寫。剛好身邊有個老師,不懂就問,於望舒也耐心給他解答。陸明宴雖然和聞逸嚴律聊天,但於望舒給陸晨講作業時,陸明宴卻很自然的會夾菜到她碗裡,提醒她彆忘記吃飯。
聞逸愛說,見到這一幕,又有點不住,手碰碰嚴律:“嘿你看,他們這樣,像不像是一家三口?”
他這說話聲音倒也不大,但是大家一張桌子吃飯,很難裝作聽不見。
於望舒正在準備夾碗裡的菜,她才伸手,就聽見聞逸的話,手不由得微頓。
她碗裡的菜,就是剛才陸明宴給夾的。
於望舒轉頭看陸明宴一眼。
她倒是沒彆的意思,隻是有點好奇,她和陸明宴在他的朋友眼裡,是不是已經是一對了?
陸明宴沒理聞逸,淡淡和於望舒說道:“你吃你的,彆理他們,話太多。”
於望舒點頭,輕輕一聲:“嗯。”
後麵又吃了半個多小時。主要是陸明宴和聞逸嚴律多日不見,有許多話聊,嚴律的律所和陸明宴的公司合作,公事上也有許多的往來。於望舒在這方麵不太懂,聽他們將公司裡的那些事,即使努力聽,也隻能聽個一知半解,後麵就索性隻管旁邊的陸晨,沒再放注意力到他們身上。
上了家教才來,本來來得也晚,吃飯又花不少時間門,聊到晚上近九點。
轉頭看陸晨寫完了作業趴在於望舒的懷裡已經昏昏欲睡,陸明宴結束話題:“今天就聊到這裡,我們下次再約。”
嚴律和聞逸皆都沒有意見:“行,下次約。”
話到這裡,本該結束了,可是轉頭,聞逸忽然將視線對準於望舒,一笑:“於老師下次也和明宴一起來,這次我請,這家的私房菜是我們都吃慣的,味道不錯。下次我們去江淮路那邊有家魚館吃魚,全是野生魚,現點活殺,也很好吃。”
他手指指陸明宴:“讓他請客。”
若是嚴律說這話,於望舒還能有拒絕的餘地,但是聞逸卻是不行。
於望舒欠聞逸一頓飯,今天這一頓本該由於望舒來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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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門裡一行人相談甚歡意猶未儘,殊不知,包間門外,在不遠處拐彎隱蔽的角落正有兩個人,一個站著,脊梁骨崩得筆直,另一個正朝著這個包間門探頭探腦。他們已經在這裡等了近半個多小時,還沒將裡麵的人等到。
“我剛才跟在她後麵,親眼見到她領著一個小孩進到前麵那個包間門裡。”翟天宇扭頭對卓城說:“加上你來的時間門,都快一個多小時了,還沒出來。”
翟天宇等得有點不耐煩。
聽說於望舒和卓城分手以後,又和陸明宴在一起了,這件事他們圈子裡都傳遍。翟天宇感覺這件事就TM玄幻,陸明宴和於望舒?翟天宇感覺於望舒也就那樣吧,除了漂亮清高還剩什麼?陸明宴怎麼也看上於望舒??
難怪之前卓城失戀買醉多次聚會,他們都沒能把陸明宴請過來。
原來他是去追著於望舒跑了。
這事聽說還是由卓城親自撞破,那場麵光是想想翟天宇都覺得刺激。
今天來吃相親飯,本來都想溜了,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看見了於望舒,看熱鬨的事怎麼能錯過,翟天宇想也沒想就打電話給卓城。他猜於望舒肯定是和陸明宴一起來,這個私房菜館是會員製,來之前還要預約,尋常人進不來,幾乎全接待達官顯貴,尋常人想來都沒有渠道。但是這件事他不能說破,肯定卓城自己也心知肚明!
翟天宇剛才在卓城沒來時還想去打聽那個包間門裡究竟是不是陸明宴,確定自己的想法,但是店裡的員工嘴巴都緊,他沒能打聽出來。
和以往的開朗不同,如今的卓城最常見便是陰鬱的一張臉。
他緊盯那道門,目光陰沉。半個多小時了,隻維持一個姿勢,一個神態,都沒有改變。
“小孩?”他想到一個人。“是黃頭發?”
翟天宇點頭:“對對!就是黃頭發。”
“怎麼,你認識?”
卓城目光深沉幽暗,輕吐出幾個字:“陸明宴家的。”
當初還是他牽線,讓於望舒去他家做的家教,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他真的是可笑!被人當作猴子一樣的戲耍!
他當然是相信於望舒,在分手之前,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他相信於望舒的人品,但是他不相信陸明宴。
不可能是他和於望舒才剛分手,陸明宴就
忽然喜歡上於望舒進而追求她和她在一起那麼的快。陸明宴那個人,這麼多年都從來沒有聽說他交往過哪個女人,可他才和於望舒分手,陸明宴就出手,陸明宴肯定是早有預謀,早就喜歡於望舒!
才用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門,就迅速上位了。
想當初他追於望舒,整整追了三年。
也不知道陸明宴是用了什麼手段,才讓於望舒對他另眼相待。
想到這些,卓城滿臉陰鬱,手垂放在身側,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他還撞見過陸明宴的車在於望舒樓底下過夜,陸明宴肯定在於望舒的家中,他都從來沒有過,他們又在裡麵,做了什麼?
很多事不能去想,隻要一想,就足以將他逼瘋。可腦子裡麵的畫麵卻不受控製,全是當日陸明宴在車子裡,傾身去吻於望舒,揮之不去。
而那隻是他看見的,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在夜晚,在於望舒的家中……
卓城的手越握越緊,就在卓城快被腦子裡不斷臆想的畫麵逼瘋時,前麵那扇緊緊關閉的門忽然被人從裡拉開。卓城反應迅速,立刻將還朝著那方向探頭的翟天宇拉了回去。
打開門,嚴律和聞逸率先走了出來,陸晨犯困要睡覺了,不想走路,由陸明宴抱著走出,於望舒拿包走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