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偷閒 七貝勒府的後宅在離譜中日漸和諧……(2 / 2)

林茈玉掃視將開未開的花苞,一把奪過塞到胤祐手裡:“貝勒爺拔的。”

大格格點頭:“阿瑪拔的。”

被塞了一手泥的胤祐:“……”

啊對對對,都是我拔的。

康熙不在京城,搞事的幾個也幾乎都不在,胤裪稟明蘇麻喇姑和佟佳貴妃,帶著林黛玉到七貝勒府小住。

姐妹倆加上後院幾個,每天嘰嘰喳喳玩孩子,對胤祐和胤裪理也不理。

兄弟兩個悄悄歎,幸好賈敏已經趁著春日回暖返回江南,否則這姐倆說不定能回娘家去住。

山中無老虎,老虎崽就是最大的。老五、老七、老九、老十、老十二作為被留下的皇子,權力不大,但特權不小,幾家子處於沒人管的狀態撒歡,五家子十口人甚至還去打了兩回獵。

兄弟們去了兩回熱鬨,等胤裪和林黛玉回宮後,林茈玉纏著胤祐,又單獨帶兩個稍微大些的孩子去。

大格格在家被慣著,去了就鬨著要騎馬,被胤祐抱在懷裡跑了兩圈,回來時發型都歪了。大阿哥年紀小沒敢帶上馬,他就忙著給阿瑪和姐姐呐喊助威,回府後嗓子啞了兩天。

為此,林茈玉和胤祐一起收到那拉氏並不明顯的白眼。

……行唄,理虧的人不敢說話。

痛痛快快玩了兩個月,天氣也炎熱起來,外頭就不去了,在屋裡擺上冰舒舒服服吃果盤,順便看大阿哥張著嘴滿地滾,時不時發出“啊”“額”“姐”的奇怪聲音。

林茈玉捏著葡萄:“李氏,看來你教得不行啊。”

“是,妾身定繼續好好教。”李氏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這個階段本來就是剛學說話,何況大阿哥又不是她生的,怎麼教?

林茈玉欣慰地點頭,看向花枝亂顫的那拉氏:“翻六坐,民間的順口溜,大阿哥都九個月了還不能自己坐起來,你這個額娘該用點心了。”

那拉氏笑容卡住:“是,妾身受教。”

難怪那麼多人喜歡好為人師,什麼都不用做,指點彆人的感覺真好。

接過雪容剝皮去籽收拾好的葡萄,林茈玉美滋滋送進嘴裡。

不過享受自然是要享受,該做的事也要做,從炎炎夏日裡勉強挑出不那麼熱的一天,林茈玉帶著大格格和大阿哥進宮給戴佳氏請安,然後再和戴佳氏一起嘲笑不會自己坐起來的大阿哥。

探望任務完成,離開時照常將大格格留下住幾日,囑咐她有什麼事可以找瑪嬤也可以找姨母,林茈玉才從鹹福宮出來,舉著扇子擋住陽光正要登上肩輿,不遠處忽然傳來說話。

“七福晉數次進宮,怎麼不去我那裡坐坐?”

順著聲音轉頭,卻見日頭下站著一身華服的元春,林茈玉臉上淡笑頃刻間消失。

近兩個月過得太痛快,險些忘了這是九龍奪嫡前夕,他們不參與奪嫡的人過得舒坦,那些想要奪嫡的人可忙著呢。

“見過賢嬪娘娘。”

“免禮。外頭日頭大,不如到承乾宮坐坐吧,咱們許多年沒有坐在一起說過話了。”

一個嬪位一個皇子福晉,在宮宴上倒是都能有位置坐,但她們身份定位不同,壓根不坐在同一個區域,更彆說私下說話。

林茈玉笑笑:“剛把大格格放下,若不趕緊出宮她怕是要追出來,娘娘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

“七福晉果然賢德,對府上所有孩子視如己出。其實也沒什麼要緊事,不過是時常想起幼年一家子說笑玩鬨,想說說話罷了。”

賢德,又是賢德,我討厭這兩個字!

“多謝娘娘稱讚。”微微福身,在低頭的瞬間林茈玉直磨牙,再抬頭又堆上笑。“今兒怕是不成,還帶著大阿哥呢,過幾日臣妾來接大格格時必當拜見。”

“那就說好了。”元春點點頭,扶著抱琴的手轉身向著承乾宮方向離去。

林茈玉瞬間收起笑容:“大格格年幼,這樣炎熱的天氣在宮中怕使性子,木香,你留下跟著服侍。”

“是。”

林府帶出來的丫頭,十幾年磨合出來的默契,就是在這個時候發揮作用。第二日,林茈玉就收到林黛玉傳出來的信。

元春果然已經找過她了。

既然選擇了站隊太子,她們當然要想方設法將太子推上那個位置,能拉攏到的人越多越好。

十二阿哥自身沒有領職,沒有多少話語權,但他身後是蘇麻喇姑,不能來明的,卻有很多暗箱操作的機會。

胤祐以前是不顯眼,但現在他經手的事情越來越多,軍務暫且不多說,康熙此次巡幸塞外,若需要從京中送過去什麼東西,都是他安排。在康熙心裡,他已經開始占據一角了。

還有林氏姐妹身後的林如海,試問,全天下誰能跟糧食過不去呢?

在信上,林黛玉還提到薛格格隨行侍奉太子。

難怪前兩個月這麼安靜,原來最能在背後搞事的那個不在。

“給額娘遞信進去,說我不小心中暑不能進宮,讓大格格在宮裡多住幾天。”

“是。”雪容應聲,將桌上看過的信收起來。“福晉,要給木香遞信嗎?”

“讓她裝傻就行。”

“是。”

“等等,告訴瑾哥兒,彆亂來。”

林如海二女一子,林茈玉、林黛玉關係林如海的同時分彆牽著兩位阿哥,林瑾可是同時把兩個阿哥和林如海都牽著。

“好奇可以,但他要是敢亂來,我就把他塞回娘胎裡去!”

“阿嚏!”

林瑾從案牘中抬頭,看看窗戶處投射進來的陽光,忍不住納悶:“這天氣,不該著涼啊?”

“小林大人怎麼了?”

“多謝小年大人關心,許是昨日貪涼。”

兩人對視一眼,年羹堯哈哈大笑:“林如海林大人還在蘭台掛著職,我才叫你小林大人,我父親可遠在湖廣呢。”

“正因為遠在湖廣,才要多稱呼兩句,以示我對伯父的記掛。”

“那我就替家父先行謝過你的記掛了,哈哈哈。這幾日天氣炎熱,我命人製了冰果,下值後可要同去?”

“自然。我獨自在家正好悶得慌,那就叨擾小年大人了。”

互相拱拱手,兩人仿佛上班摸魚隨口說兩句閒話,說完話後年羹堯仍舊去忙,林瑾也繼續埋在書案中。

等到忙完回家換了衣裳去年府,到了才發現,翰林院裡年齡、職位相仿的都被請來了。

林瑾眼光一閃,立刻堆起笑上前打招呼,挨個問候過去最終停在年羹堯身邊:“亮工兄,你將大家都請來怎麼沒提前告訴我?早知道我就收拾收拾再來,這隨便穿著,真是失禮。”

“咱們都是同僚,這點子事值得計較什麼?後頭都已經準備好了,請。”

“請。”

文人相約,自然是雅事,一群人吃著冰果納涼,說著說著就談到朝政上。

能坐在這裡的人雖然本身官位不高甚至沒有官位,但能被年羹堯請來,家中至少有二、品大員的近親,對朝中局勢再清楚不過。

自詡清流的自然支持正統,言必稱儲君,主張立賢的有說直郡王軍功累累,有說八阿哥禮賢下士,彆的阿哥偶然有人提一嘴,但大部分都是這個人。

林瑾眯著眼,看向年羹堯:“今日熱鬨啊。”

“是嗎?不過隨便說說,文官不就是針砭時弊?子航對近來的條陳章程可有什麼看法?”

他們都是幫著康熙整理文獻草擬條陳的,時不時討論是常態,但皇子們出現頻率這麼高就不正常了。

略微沉思片刻,林瑾聳肩:“彆的事情不知道,不過大姐夫近來很忙,都沒空替長姐罵我了。”

“哈哈哈,子航又說笑。”年羹堯舉起酒杯,兩人隔空一碰,這個話題就算結束了。

雖然林瑾兩個姐夫都是皇子,但兩個姐夫都是不可能繼承皇位的皇子,實在是雞肋。

年羹堯歎一聲,再看向林瑾的眼神中有些可惜。

林瑾卻好像沒察覺,聽著同僚們明明沒提到站隊,卻字字句句都是站隊的對話,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嘶——好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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