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熱熱鬨鬨準備辦喜事,忙了兩個月,康熙也來湊個熱鬨。
康熙八歲登基,如今已是年近六旬,又因為去年的舞弊案,因此特意下旨明年加恩試,格外舉行一場科舉開始。
科舉三年一次,若是錯過便要再等三年,此時忽然宣布加恩試,就好似宣布高考可以補考。文人相慶,京城裡的熱鬨又增加一重。
就在這普天同慶的時候,又有消息傳來:探春要回京了。
距離當年遠嫁已經過去十餘年,探春還是頭一次回京。不過並不隻是他們夫妻兩個回來,一同回來的還有她的公公高其位,或者說,是他們夫妻二人陪同高其位回來。
看到探春送來的信,林茈玉有一瞬間恍惚,腦子裡立刻想起當年眾姐妹聚在與鳳樓的場景,可再細想,卻已想不起眾人的模樣。
“三妹妹回京,信卻送到這來,榮國府那邊可收著了?”下意識說完,林茈玉一頓,隨即改口。“賈府那邊可收著了?”
畫眉上前回:“瞧著是沒有,據說這信隻往咱們這來了一封。”
若說賈家小一輩誰最有大局觀,必然是探春無疑,她雖然遠離京城,可這信隻往這邊送卻不往那邊送,就知道她對京城局勢是有判斷的。
林茈玉把信又看一遍,然後折起來:“拿去給十二福晉看看吧,到底是故人,多年不見,恍如隔世。”
畫眉低頭上前雙手將信接過,揣進懷裡卻不急著出去:“三姑娘如今不似當年,若是她回來見到賈家的境況,福晉,咱們要如何說?”
作為從賈府出來的人,賈家人若要問話肯定會首選她,但如今林家與賈家早斷了聯係,小紅來都是偷偷來,畫眉有此問不奇怪。
林茈玉思索片刻:“但說無妨,彆說在這些姐妹裡,就算放眼出去,滿京城的王孫公子也未必有她的見識格局,她能明白。”
“是。”畫眉應了一聲,這才出去。
晚上胤祐回來,也說起高其位:“這些都是早些年跟著皇阿瑪南征北戰的人,不過是年紀大了精力不夠,前幾年皇阿瑪才封了他襄陽總兵,如今回來在京城住上幾個月,若是身子骨硬朗,皇阿瑪是舍不得讓他隱退的。”
“那按照爺的意思,他是會留在京城?”
“也不見得,現在外頭讓人放心的不多,這些靠得住的老人皇阿瑪說不得會放出去做封疆大吏,少說也是個提督。你不是不愛問朝廷人員調動的事,怎麼也問起來?”
林茈玉有地動儀的功能,曾幾何時胤祐沒少想著把她當探測儀使,但她不感興趣,左耳進右耳出,胤祐測不出來隻好放棄,如今見她問,趕緊湊過來。
“是不是有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不過是我那三妹妹要回來了。”林茈玉抬手捂住他滿含期待的眼睛,順手使力將人推遠。
“三妹妹?你們不就姐妹兩個,哪來的三妹妹?”
“表妹。”
“表妹?”
林家的表親可不多,還是“回來”的表親。胤祐將林茈玉的手從臉上拿下來,擰著眉思考了兩秒鐘。
“是了,你有個表妹嫁給高其位的次子,險些忘了。高其位的長子早獨立門戶,如今在家的是次子,你這個妹妹如今雖不是掌事宗婦,但也該是高家的管家奶奶。可惜,是賈家的。”
前頭說得很好,卻偏要加上最後一句。林茈玉把手抽回來,點著他胸口挪遠點。
“正是她。不過我這個三妹妹可不是那等目光短淺的,她若是男兒,保不齊在沙場上做將軍,才不在乎什麼宗婦不宗婦。早前記得你說過與高其位有舊,等他回來可要去拜訪?”
“自然要去,爺年幼上戰場的時候,還跟在他屁股後麵跑呢。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想跟他聯絡得動作快些,不然等皇阿瑪加封了他再去聯係,就顯得過於殷切了。”
說著說著又繞到正事上,胤祐開始琢磨怎麼樣又能和高其位聯絡感情,又能不被康熙懷疑他要拉攏人,如果能順便撈點好處,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