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話,談到生與死的問題,他居然第一時間想起了巫衛。
假如他們是在另一麵的那個世界,死後應該會跟那個元嬰老者一樣——巫衛伸伸手,他們的魂就會像小狗一樣溫馴地湊上去,跟在它身後,或許被帶到某個城鎮,或許是某個深山老林,找一戶人家……
嗬,快生產的凶獸也有可能。
然後需要經曆一次或長或短的等待……
哇,一條新的生命出現啦!
華奇鋒臉色不太好看,他想到了自己渾渾噩噩過的那二十多年。
如果是在這裡……
“複活點?”他試探著問。
蘭疏影彎起嘴角:“你覺得我們是玩家嗎?”
星光柔和地灑落在她肩上,映得這張冷漠厭世的高級臉也溫柔起來。女人輕輕打了個響指,朝弟弟眨眨眼,透出幾分俏皮的味道。
她噙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用玩笑的口吻說:“隨便是不是,反正,不要死就好了。”
從她打出這個響指開始,青年一顫,然後直勾勾地盯著她,許久才溫順地點頭,微笑著應她:“好。”
天上的雲在這個夜晚也沒有停歇的意思,相對於星星來說,它始終在運動。
一顆看似靜止的星星順利地藏到雲朵後麵,當這朵雲離開的時候,它不見了。
“剛才有聲音?”
身背弓箭的高冷女玩家停下腳步,一支箭已經搭在弓上,她警惕地回過身掃視著四周。
她沒有注意到,身邊那個一直說個沒完的男玩家,已經有幾分鐘沒開口了。
如果她更細心一點,應該聽得出這條小徑上的腳步聲也有變化。
蘭疏影高舉著雙手走到小徑上,輕飄飄的法衣被樹枝草葉刮出刺耳的異響。拉近鏡頭的話,會發現那薄衫不但沒有被勾破,反而無聲地將貼近的草葉燒成飛灰。
她姿態閒適,步履輕巧,就像在約見一位久違的朋友。
可是,當她走出第一步的時候,這位朋友選擇了用敵意應對她。
箭,已離弦!
“攻擊!”
女玩家嚴肅地大叫,她伸手一抹,箭頭上亮起一個符文,並且閃爍著火光。
蘭疏影的笑容漸漸變淡。
金屬箭杆在她指間穩穩地停住。
接住,扭曲,折斷,隨手扔到身後。
一連串動作如行雲流水。
女玩家很憤怒,為什麼近戰不上去,讓她一個遠程跟人家懟!
於是她理所當然地用譴責的目光看向身旁的人,緊接著,她的眼睛瞪大了。
“啊啊啊啊!”
先前竭力跟她抱怨的那名男性僵在原地,眼球呈現出渾濁的灰白,血汩汩湧出,氣味十分真實。他背後的黑暗裡延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鬆鬆地搭著他的肩,正在把玩一柄從他腰裡摸來的匕首。
……
“這麼緊張乾什麼?著急去投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