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果實?”這酒吧裡除了常見的那些經典雞尾酒,大部分的酒名都是梁銳希想的,有的取的是歌名,有的取的是節氣,甚至還有法學名詞,混搭在一起,也彆有一番特色。
“夏天不還沒到麼?說盛夏是不是早了點?”蔣晟問。
“你打算哪天上新?”梁銳希又問。
“下周六?”蔣晟翻了翻日曆,“那天剛好是夏至。”
“初夏記憶?夏淺月圓?夏至花開?”
“夏至花開不錯。”蔣晟心滿意足地望著被賦予了意義的美酒,正打算端起來品嘗,卻被梁銳希一把搶了過去。
“用了我起的名字,這杯也歸我了!”
“……哥,這裡頭加了點兒軒尼詩,後勁兒大,彆貪杯啊!”
連喝了兩杯,梁銳希人也有些微醺,腦子裡亂糟糟的想法似乎被酒精給驅散了。唱歌對他而言也是解壓的方式,回去路上,梁銳希的步子都輕了許多。
晚上他和周琰幾乎是前後腳到的家,梁銳希先進的門,剛脫了鞋,對方也回來了。
“又喝酒了?”周琰看著他皺了下眉頭。
梁銳希“嗯”了一聲,原本以為周琰隻是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他也沒多想,等進了洗手間。抬頭一看才傻了眼。
隻見鏡子裡頭自己麵頰微微泛紅,眼波流轉……
梁銳希瞬間想起了下午才看過的那個資料片,想起那位演示者在被打開時一臉動情的模樣……
啊啊啊啊啊!!!
他低下頭瘋狂地往自己臉上潑冷水,潑了幾分鐘,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又拿衣服進浴室,衝了個水溫略低的涼水澡。
出來後見到周琰,還是一陣緊張,他就像是被下午那個高級教程刺激得一朝回到了解放前,又不敢直視對方了。
晚上睡覺,梁銳希用被子把自己裹緊了,原先是背對著周琰,想想不對,又麵向周琰,看著對方又不好意思,最後選擇平躺,並安慰自己:反正他最要命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不會再in不起來了,如果周琰確實想要,他就如實告知自己不能接受做被打開的那個……
對,就該這樣,立場要堅定。
他畢竟隻是個半路出家的直男,周琰不能要求他一個直男承受太多。
但想歸想,資料片裡那一幕幕還是像病毒一樣根植在梁銳希的腦海裡,總會在不經意間突然冒出來,逼著他被動地進行反芻、消化。
周一中午午休的時候,梁銳希鬼使神差地去F大論壇裡搜了搜蕭芷當年寫的那些同人文,還真給他搜出幾篇,有一篇寫的是周琰喂他喝一罐酸奶。
周琰問:“還要嗎?”
梁銳希無意識地張開嘴。
周琰湊過去喂了一口,梁銳希眼睛都沒看勺子,喂偏了,全糊在了鼻子和嘴巴上。
周琰:“看著點兒啊,弄得黏黏糊糊的。”
梁銳希笑問周琰:“那你要幫我舔掉嗎?”
……
原本即便是開了竅的梁銳希,看到這種小甜文,也頂多是一笑而過。
但這一刻他卻想起了高級資料裡某位演示者臉上也在某個情境下被弄得黏黏糊糊的,而對方、似乎、還在那時候說過“幫我舔掉”這樣的話……
啊啊啊啊啊!!!
一瞬間他腦子裡連上上周答對題後阮雅東讓周琰獎勵給他的那罐酸奶都變得不再純潔了!
為什麼會這樣?真的回不去了嗎?
他雙手抱頭,滿心地絕望。
偏偏這一周,還發生了另一件事。
周琰替他收集了五年內身邊參加過司考的學霸朋友所做的筆記,為他整理成冊。
梁銳希收到那一疊厚厚的筆記時,感動得無以複加,再看向周琰,心裡頭竟然生出了——如果這個人當真愛我,要我做被打開的那個,好像也沒什麼關係——這種荒謬的想法。
(第二篇章-小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