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嫻不知怎樣安慰他。
回到院裡,奚嫻窩在王琮懷裡,肚兜勾出細滑軟和的身體,她睡得酣暢香甜,王琮微涼修長的手指撫著奚嫻的肩膀,卻並沒有入眠。
第二日一早,他便要離開了。
奚嫻迷迷糊糊坐在椅子上,慢慢晃動著自己的雙腿,卻聽見他說事兒忙,隻能早些回去,趕上入秋時酒樓翻新。
奚嫻心情不好,低著頭喝粥,一點也沒有理睬王琮。
他笑了笑,大手有些無奈地撫過她的腦袋,並沒有妥協的意思。
傍晚的時候丫鬟們俱回來侍候她,並且告訴奚嫻若是她想,在山裡待多久都可以。
春草和秋楓,自從陪了奚嫻上山,已是幾日未見了。奚嫻卻有些懶散著,一點兒也提不起興致。
春草性子稍活潑些,日常與奚嫻說話也多,並不似秋楓那樣埋頭做事,性子沉默,便忍不住向她道:“奴婢瞧著,姑爺倒像是將您瞧在心上了,隻是這麼些時日也不回,便像是在南邊安了家,時常聽聞商人在那頭置外室的,您是否也該……”
奚嫻知曉,春草是為了她好,上輩子她剛入宮那些時日,春草便為她做了許多事……那都是一心為她著想,不然尋常奴婢做什麼講這些話?
奚嫻卻冷冷一笑,眉目沉入陰影裡,不置可否道:“你怎麼不猜,或許我才是他的外室呢?”
春草一時有些茫然起來,低著頭不知說什麼好。
六姑娘與姑爺賭氣,也不帶這麼說自己的,可她更不好講些甚麼勸說的話了,因為她家主子本就是這樣嬌縱的脾氣,生氣起來甚麼話都敢講,叫姑爺聽了指不定有多傷心。
況且,主子那副笑意,也忒嚇人了,春草從沒見奚嫻這樣笑過。
……就好像,被她的嫡姐附了身,就連眼裡的冷漠都如出一轍。
奚嫻不再多言,隻是轉身進了內室,倚靠著窗口開始看書。
王琮離開後沒多久,便入了秋。
奚嫻再也沒有想過要下山,反倒覺得山中景色好,呆了多久都無歲月之隔,她便覺得自己很年輕。
深秋山中楓葉成片,在遠處交織成火紅深黃,奚嫻穿著白色繡鶴的襦裙坐在樹下,她輕輕撫著小腹,茶香嫋嫋間,一邊欣賞秋日的景致。
她已有孕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