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起學。”葉安瀾摸了一下自己弟弟的頭,“大姐教你們。”
葉家夫妻一個會打獵,一個會刺繡,就算時局不好,他們原本也不至於混的吃了上頓沒下頓,之所以落到這種地步,是因為葉家夫妻花了大筆的銀錢供養小葉安瀾。
他們把自己的所有家底兒都拿了出來,就為了能讓小葉安瀾跟著鎮上的那位女夫子讀書。
那位女夫子原本是位官夫人,她那個身為七品縣令的丈夫過世之後,她被婆家冠上“克夫”的罪名趕出來。
她不想聽娘家哥嫂的話再走一家,去給年近半百、子女妾室成群的糟老頭子做正妻,被婆家、娘家分彆刮了一遍的微薄嫁妝又不夠支撐她的日常開銷,於是她選擇了在自己家裡開館收徒,專門教授女弟子。
鄉下地方,願意讓女孩兒讀書的人家原本就少,再加上這位女夫子也不是什麼才華橫溢的知名才女,她能夠教給那些女孩兒的,也不過就是最基礎的識文斷字、女工廚藝、規矩禮儀。
如此一來,願意把家中女孩兒送去她那兒的鄉紳富戶自然就也愈發少了,小葉安瀾在她那兒一共上了四年學,見過的同窗攏共也不過區區十二人而已。
人數少,夫子收入不高,這對夫子來說當然不能算是一件好事兒,但對接受夫子教導的小葉安瀾等人來說,開小灶的感覺當然要遠遠強過吃大鍋飯。
葉家夫妻的銀子沒白花,小葉安瀾雖然沒有學成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的大才女,但讀書寫字、女工廚藝卻都學得有模有樣。
如果不是實在沒錢了,葉家夫妻也不會忍痛把小葉安瀾接回家。
他們原本是想著,等攢幾年錢,就再把小葉安瀾送去夫子那裡學規矩禮儀,等學好了,小葉安瀾也差不多該出嫁了。
隻是他們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小葉安瀾回家沒幾天就因為保護妹妹,被村裡的姑娘一把推進了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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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葉金奎和李氏一大早就出了門,葉安瀾則是按照昨天做好的計劃,開始帶著自己弟弟妹妹鍛煉身體。
她背著個小背簍,手拿弓箭、腰懸長刀走在最前,二郎幾個則是氣喘籲籲跟在後麵。
這幾個小豆丁一則年紀小,二則身體素質實在不好,爬山爬了還不到一刻鐘,她兩個妹妹的小腿小腳就已經徹底罷工。
葉安瀾對此早有所料,她讓幾個孩子原地休息,她則圍著他們,在周邊區域尋摸藥材。
尋到了,她就把幾個孩子叫過來,給他們講這是什麼藥、有什麼特征、有什麼效用、要怎麼采集。
幾個孩子學的都很認真,但二郎和四娘的天賦明顯不怎麼好,葉安瀾講一遍三娘就能記住的內容,二郎和四娘往往聽上三遍四遍都還沒能記住。
葉安瀾也不強求,畢竟個人天賦這種東西,點在哪裡全靠運氣。
帶著幾個孩子在山上野了差不多兩個時辰,葉安瀾這才背著裝滿草藥的小背簍,帶著二郎幾個回家吃飯。
有生以來都是一天三頓的葉安瀾不知道的是,其實在小葉安瀾不在家的那些日子,葉家和村裡的其他人家一樣,是沒有午飯這種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