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瀾拉著兩個妹妹的手跟大家解釋,“咱們家缺人,豐收又正好無處可去,他去咱們家,對咱們和他都是好事。”
她沒說的是,她發現鄭豐收根骨不錯,很適合練武,再加上這孩子傻乎乎的沒什麼花花腸子,所以無論從天賦還是從心性的角度來說,這孩子都是個非常適合培養成左膀右臂的好苗子。
當然,具體要把他培養到什麼程度,現在的葉安瀾也還沒有作出決定。
畢竟人心是個既複雜又格外善變的東西,她雖然已經虛度光陰數十載,卻也不敢說自己已經在過往的人生當中,磨煉出了一副善於識人的火眼金睛。
所以謹慎起見,她不會一開始就決定好到底要給予某個人多少信任,她更喜歡在和對方的相處過程中,不斷去了解、去取舍、去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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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縣城待了近兩天,確定了鄭豐收身體並無大礙、李氏等人也隻需按部就班喝藥調養,葉安瀾他們這才帶著買來的一車糧食、半車雜七雜八,以及剩下的一百多兩銀子,包袱款款回了村子。
村裡人這兩天幾乎人人都在盼著葉家人趕快回來,之前的流民打劫,害得村裡好多人家損失慘重,現在葉家人發了橫財,村裡人自然而然就把借錢的主意打到了一向好說話的葉金奎頭上。
他們天天盼、夜夜盼,生怕葉家人大手大腳,在縣城待久了,就會把訛來的二百兩銀子全都花光。
是的,在他們看來,這二百兩銀子就是葉家從劉家訛來的。他們一邊眼紅、說酸話,一邊卻又理直氣壯的想要去分一杯羹。
這不,正如葉安瀾所料,他們一家才回來不到一刻鐘,他們家的大門口就被一堆村民給堵嚴實了。
幫他們看家的二柱、虎子走不了,想去還車的葉金奎出不去,三個大男人被一群老老少少堵在院子裡,耳邊全是村民爭先恐後的說話聲。
這個說要跟葉家借三兩、五兩,那個說要問葉家借八兩、十兩,更有幾人直接獅子大開口,吵著要問葉家借三十兩、借五十兩。
葉安瀾也不說話,就那麼抱著手臂站在院子裡,冷冷看著攔住她爹的那群村民。
她爹此時正高聲說著他和李氏在路上商量好的不能借錢的理由,“......我家三丫頭的燙傷能治了,我們的銀子要留著給她看大夫。大夫說了,她的傷要用一種很貴的藥,我家沒有餘錢外借了。”
葉金奎來來回回把這話說了好幾遍,但圍住他的那些村民卻誰也不肯就此離去。
他們或是假裝沒有聽見葉金奎的話,隻一味訴說自己一家的不容易,或是乾脆就說葉薇的傷“那麼多年都沒人能治,現在冷不丁說可以治好了,那大夫彆是騙你的吧”。
葉金奎被他們纏的一個頭兩個大,口水都說乾了,也沒人打算稍微體諒一下他。
看夠了熱鬨的葉安瀾,在眾人情緒漸漸激憤,有人甚至對著葉金奎推搡起來的那個瞬間,精準無比的扔出了手裡的一枚石子兒。
石子兒貼著葉金奎的手臂飛過去,正中趁亂對著葉金奎下黑手的那個村民。那人捧著手臂痛叫一聲,“誰?誰打老子?”
“你是誰老子?”葉安瀾拎起腳邊的木棍,一步一步走到葉金奎身邊,“我葉家欠你們錢了?你們是來討債來了?瞧把你們給理直氣壯的。我爹說沒錢借給你們,你們聽不懂人話?還敢對著我爹動手,怎麼,借錢不成打算直接明搶了?誰給你們的熊心豹子膽,讓你們覺得自己能搶我葉家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