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天慶甚至還拿出了他爹私藏的棺材本兒,請了葉安瀾給他的族人看病、治傷。
葉安瀾答應了,但卻很少給這些人用藥。主要是,她其實也沒有太多存貨。所以但凡是能用銀針或者各種土法子、小偏方治好的病症,葉安瀾都不會給對方開藥方子。
這就導致了,邵家人每次看見她用銀針都會下意識把她盯得緊緊的,生怕她這個隻會用土法子、小偏方給人治病的土郎中,把他們的親人給紮出個好歹來。
邵天慶私下說了自己的族人好多次,奈何這些人卻自有一套邏輯。
用他們的話說,葉安瀾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學醫再早又能學到多少?
他們族裡那些公認的聰慧男娃,在像她這個年紀的時候,可還都在學堂搖頭晃腦讀書識字呢。
總不能這姑娘比他們家族的所有男娃都聰明吧?
更彆提她還那麼能打,連他們邵家身手最好的邵老七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又是練武又是學醫的,她能怕是連醫術都沒背完一本完整的吧?
至於邵天慶提議的不去平原縣,而是跟著這個姑娘去往其他地方,邵家的幾位族老更是有誌一同的道了一聲“荒唐”。
不管邵天慶怎麼痛陳利弊,怎麼跟他們說葉安瀾的不簡單,平原縣的不安全,這群頑固的老頭子都始終固執己見。
葉安瀾冷眼旁觀了這些天,覺得自己的小算盤怕是要泡湯。
她略一思忖,“算了,上趕著不是買賣,我們還是不要繼續在這兒跟這群人浪費感情了。”
楊小桃覺得很可惜,“那麼多能打的青壯年呢。”
葉安瀾笑,“可也有同樣多的頑固老頭子呀。”
與其到時候讓這群老家夥對她各種指手畫腳,她還不如像之前那樣,慢慢吸納那些已經走投無路的可憐流民,至少這些人不會不服管教,三不五時就給她尥蹶子。
想明白這一點,放棄了撿便宜想法的葉安瀾直接就跟邵天慶提出了接下來分道而行。
她說:“接下來我們就要往東走了,不能再和諸位同路了。”
邵天慶大吃一驚,“這麼快?”
他記得前幾天葉安瀾還說要先往東南走一陣子的。
葉安瀾攤手,“沒辦法,我們的人剛剛傳回消息,說是德州州城已經把城門給關上了。想進的話,不論大人小孩兒,守城的兵將都要按人頭每人收取二十兩銀子的入城費。”
她現在的同伴可有小兩百人呢,每人二十兩的話,她路過一下就要一口氣拿出近四千兩銀子給那些“義軍”,她是什麼揮金如土的大財主嗎?
邵天慶一聽頓時眉頭緊皺,“不在城裡久待,隻是路過一下也要收銀子嗎?”
“沒人跟你講這些。”葉安瀾乾脆利落打破邵天慶不切實際的幻想,“人家隻負責按人頭收錢,至於你是要久留還是要路過,人家根本不感興趣。而且還有一點,我覺得你最好不要把德州城的情況想的太美好,就算你願意交入城費,你進去後日子也未必就比待在外麵好過。”
這可不是她危言聳聽,以如今的情形來看,眼下的德州城一把手,顯然不是什麼一心為民的有識之士。就衝這貨這個瘋狂斂財的架勢,葉安瀾也能猜出這貨肯定不是啥好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