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瀾點點頭,“我讓人查了一下,他們似乎是覺得,自己能給你帶來很大好處,並且還因此篤定你肯定不會拒絕他們的‘小小願望’。”
謝淵無語。
李璟則笑著解釋,“這崔家原本就近投了黃家軍,黃家軍眼看著就要一潰千裡,想來他們是想在沉船之前找好下家,所以才會派了家眷來主公這邊。”
葉安瀾想想崔氏的族地所在,頓時明白了崔氏為何這般有底氣,她問謝淵和李璟,“你們接下來是不是要打鄭州了?”
鄭州地理位置十分關鍵,可以說是一處兵家必爭之地,崔氏現在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爬牆,那他們就肯定會在接下來的鄭州之戰中,為謝淵攻城略地出力。
謝淵點點頭,“確實要打鄭州了。”
葉安瀾眉頭緊蹙。
鄭州城牆又高又厚,砌牆的材料不是普通的土磚,而是專門開鑿出來的長條形石塊。
而且鄭州還不止一道城牆,再加上鄭州的城門也用了大量精鐵,遠不是其他小州小縣那簡陋的城牆、城門能比的。
這樣的城池可不好打。這場戰爭,也早就已經不是以前葉安瀾經曆過的那種菜雞互啄一樣的戰鬥了。
都不用問謝淵或者李璟,葉安瀾就知道這場戰爭肯定會死為數不少的人。
她歎息一聲,“難怪崔家那位老夫人,那般篤定自己能夠拿捏得住嫂夫人。”
謝淵的夫人當然要為自己丈夫的事業考慮,能用一樁婚事換取一個內應,站在崔老夫人的立場上,她覺得謝夫人根本沒有理由會拒絕。
然而謝淵卻比謝夫人提前一步知道了這件事,以他的性格,他雖然不介意自己的後院裡多一個還是兩個女人,但被人用這種事明目張膽的要挾,尤其對方還在他和李璟之間挑挑揀揀,這就很讓謝淵不痛快了。
他自認無論是出身、樣貌、性格、能力,還是如今手握的兵馬、統治的地盤,都絕不是區區一個鄭州崔氏能夠相提並論的。
就連與他勢均力敵的他那位舅兄,在打算與他聯姻的時候,對他那都是客客氣氣的,他的妻子謝夫人,在嫁給他後也從未因為自己哥哥的龐大勢力心生驕矜、拿喬作妖。
和他們比,鄭州崔氏又算個什麼東西?
他們先是拋下治下子民逃回老家,任由以殘暴出名的某支義軍肆意燒殺搶掠,現在又在舊主徹底完蛋之前就想著另投彆家,想著憑借反手坑害舊主的功勞跟新主討價還價。
如此沒有風骨的一家子,說實在的,謝淵一點兒也不稀罕他們的投誠。
固然此時此刻,他們的投誠能為謝淵攻略鄭州降低難度,但像他們這種仿佛鬣狗追逐腐肉一樣,一切行動全因一個“利”字的家族,謝淵相信,隻要逮著機會,他們肯定也會毫不猶豫的反咬他謝淵一口。
爭奪天下不是鬨著玩兒,死人或者失利都是在所難免的,有時候為了迷惑敵人,更是會放出煙霧彈示敵以弱,那種時候,謝淵很難保證崔家不會像現在似的,也去找其他他們看好的義軍勢力投誠。
與其為了一時的容易被人拿捏,同時還要擔上隨時被反咬的風險,謝淵寧願現在就拒絕崔家遞來的這點甜頭。
他對葉安瀾道:“你放心,你師兄我雖然求賢若渴,但我也沒有不挑到這種地步。就衝他們崔家這見利忘義的小人行徑,我也不會把他們收入麾下,讓他們有機會像出賣舊主似的,隨時反咬我這個新主一口。更彆提他們還打算借此跟我提條件,逼我或者阿璟娶他們家的姑娘。”
不提條件都看不上,提了條件就更看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