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瀾很快說完了自己計劃中需要幾個流民頭子幫忙的部分,但這個計劃最重要的前半部分,葉安瀾卻選擇了一筆帶過。
幾個流民頭子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還是為首的年輕男子站出來代表眾人開口詢問,“鄆城的韓家軍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大搖大擺進城出城吧?您想好要怎麼對付他們了嗎?”
葉安瀾點點頭,“開城門,搶糧食,壓製韓家軍,這些最困難的部分全都交給我,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給我看好那些流民,不讓他們把手伸向鄆城的普通百姓。”
這些流民不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攻城這種事,葉安瀾不指望他們出力,她對他們的唯一要求就是彆添亂、自個兒管好自個兒的手。
幾個流民頭子迅速在心中斟酌一番,發現這對他們來說完全是件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他們朝著為首的年輕男子微一頷首,那年輕男子立刻再次開口,“那就這樣吧,我們這就按您說的去做準備。”
葉安瀾點點頭,“不是有人給你們留了米粥?去吃吧。”
幾人身形微僵,旋即齊刷刷躬身應“是”。
“還好咱們沒有心存僥幸。”幾人走遠一些,不用再擔心被葉安瀾聽到他們說話之後,其中一個流民頭子抹了把頭上的汗,頗有些心有餘悸的小聲道:“我家那口子還說沒人知道、沒人知道,你們瞧瞧,這哪是沒人知道?”
為首的年輕男子微微一笑,“她有本事,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事。”
額上一排抬頭紋的流民頭子插話道:“咱們還是求神拜佛,祈禱她真能順利打開城門吧,不然咱們這幾支隊伍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攻破鄆城。”
年輕男子看他一眼,“比起求神拜佛,我覺得咱們還不如先把她剛剛交代的事情給做好。之前打她歪主意的人是個什麼下場你們也看到了,你們應該不希望自己或者自己隊伍裡的人,落個跟那些人一樣的下場吧?”
幾個流民頭子頓時不說話了。雖然那些被抓走的人,他們沒有親眼看見對方被審訊,但從那姑娘的同夥抓人的速度和準確程度來看,那些人很顯然已經被收拾得乖順無比了。
那可都是些殺人不眨眼,吃人也沒有任何心理障礙的人,能讓他們老老實實招供,這可不是使用尋常的刑訊手段就能做到的。
雖未親見,但幾個流民頭子卻覺得,葉安瀾的那些下屬,肯定是給那些無惡不作的家夥用了某些讓他們隻求速死的殘忍刑罰。
未知帶來的恐懼一點兒不比親眼觀刑少,幾個流民頭子為了不走上前人老路,都很積極的回去挑選人手,並順帶三令五申叮囑自家同伴了。
他們走後,葉安瀾也立刻帶著鄭豐收他們行動了起來。
之前分散出去執行任務的葉安瀾的親衛們,全都趕在子時到來之前,儘可能不引人注意的重新聚攏到了葉安瀾身邊。
葉安瀾讓人給他們拿了水和乾糧,眾人吃完,簡單地休整一會兒,然後就又馬不停蹄地忙碌開了。
之前被鄭豐收挑出來的那二十三人,他們隨機組合成三戶人家,打算按照一人五十兩的價格購買入城名額。
這買賣不是葉安瀾幫那些做倒買倒賣生意的韓家軍想出來,是他們原本就在私下進行的一項生意。
葉安瀾早年安插在這附近各州各縣的那些線人,不止一次在遞送至葉安瀾案頭的情報中,提及韓家軍某些高官、將領的發財“門路”。
這“門路”的其中兩條,就是在災荒年間低買高賣一切生活必需品,以及在封城期間高價售賣進出城關的少量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