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佟的嫡長孫把葉安瀾的身份說穿後,姬佟的兄弟、妾室、子孫,心中頓時全都生出了一種即將大難臨頭的危機感。
他們不知道葉安瀾早就已經帶著自己的一眾下屬,和李璟他們一起朝著北境而去,還以為葉安瀾依然埋伏在京中某處,就等著慢慢折磨他們,為外祖母和親娘報仇。
這個認知讓他們連丟失的巨額財富都顧不上了,一群人也不再聚在姬佟的院子裡,而是各自回去,和自己信任的人商量對策了。
而他們商量的結果,就是第一時間和姬佟兩口子撇清關係。
姬佟的兄弟、妾室、庶子一邊逼著姬佟的嫡長子趕緊去補房契地契,一邊琢磨著等他把房契地契都補回來,他們就立刻和嫡支的這群禍頭子劃清界限、分道揚鑣。
然而姬佟的繼室和嫡長子也不是傻子,姬佟的繼室在害怕的情緒消退之後,立刻就變得破罐子破摔起來。
她頂住了來自小叔子、姬佟妾室和庶子的壓力,就是不讓自己兒子第一時間去衙門補辦房契地契。
她想的是,反正她和她親生的兒女是跑不了了,葉安瀾如果要報複,肯定第一個就會報複他們,那他們還巴巴的補辦房契地契乾什麼?方便這群能夠共富貴卻不能共患難的混賬東西瓜分他們的東西嗎?
這時候的姬佟繼室還不知道,她這麼一拖,那些她家原本可以通過補辦房契地契拿回來的東西,以後就再也那不回來了。
為什麼呢?
因為姬愉一家出手了。
姬愉好歹也是郡王世子,姬佟的繼室夫人那麼算計他,他當然不會憋憋屈屈的就那麼輕輕放下。
正好他又知道葉安瀾的女衛把姬佟手裡的房契地契也給偷走了,索性他就趁著姬佟的家人彼此扯皮,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些宅子、鋪子、莊子全都轉到了某位被他捏造出來的大商人名下。
當然,這些葉安瀾都是很久之後才知道的。
如今的她,正忙著一路走,一路變賣那些華而不實但很值錢的玩意兒。
這些東西賣掉了,她就可以給北境買糧食了。
之所以這麼麻煩,是因為她突然想到,北境如今正處於有錢也沒地方買糧食的尷尬時期,定北軍給流民們發工錢,肯定不如直接發糧食更吸引他們。
而定北軍現在正忙於抵禦胡人,之後胡人退走,他們又要馬不停蹄的組織人手修築關隘,根本就騰不出手往其他地方一點一點買糧。
不像他們,身上背著現成兒的商賈身份,完全可以從京城一路買到北境。既能買的多,又能儘可能的悄無聲息,不引人懷疑,多好。
這麼想著,她和李璟就也這麼做了,兩人雖然相處的時間遠沒有分彆的時間多,但做起事來卻默契十足,配合的就跟多年的老搭檔似的。
雖有波折但卻每次都被他們有驚無險解決的這段旅程,在葉安瀾看來好像隻是一個眨眼就已經宣告結束,他們把東西送到定北軍在幽州的軍營,然後喬裝改扮,分批返回謝氏和葉氏。
和李璟分開之後,葉安瀾帶著楊小桃等人徑直回了蒙陰。
之後數月,葉安瀾走了一遍她治下各州各縣,期間,她一直抱著個厚厚的本子,然後一邊和所有她的得力下屬進行商談,一邊修修改改的在本子上不斷記著什麼。
時間一晃就到了第二年的七月份,在葉安瀾與麾下諸人達成一致意見的同時,謝淵執掌的謝氏也已經一躍成了僅剩的六大反王之一。篳趣閣
當然,“反王”這個名號是彆人封給他的,謝淵自己並沒有迫不及待地自立為王。
他始終牢牢記著葉安瀾的那個“苟”字,為了苟到大結局,謝淵表示,他當將軍上癮了,短時間內是不會給自己換稱呼的。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重新開啟養精蓄銳、苟起來裝慫的惑敵模式之後,葉安瀾突然就給了他一個堪稱驚嚇的巨大驚喜。
她先是寫了封信給謝淵,讓他帶人來一趟自己的地盤,然後又在謝淵一臉困惑問他找自己乾嘛的時候,遞了一個重新謄抄、梳理過內容的本子給謝淵。
本子非常的厚,記錄的內容無一不是葉氏的核心情報。
謝淵隻翻開瞥了一眼,就立刻把這本燙手的厚冊子重新給合起來了。
他既忐忑又激動的試探著問了葉安瀾一句,“你這是?”
葉安瀾衝他微一頷首,“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她語氣平平淡淡,就好像她給出的隻是一筐大白菜,謝淵卻因為她的一點頭、一肯定,激動的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葉安瀾示意他冷靜一下,“你先彆激動,我的人我沒有直接轉給你。”
她示意謝淵看她做的手工目錄。
“公庫裡的所有東西我都給讓人寫在冊子上了,再有就是我拿到的所有礦藏、開設的所有鹽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