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沒有任何實證的前提下,他又不能直接就說長子一派提供的證據、證人全部都是自己兒子為了冤枉他的小嬌妻一早準備好的。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王氏之主想要庇護“被冤枉”的小嬌妻,但卻被有備而來的長子一派逼得想不出辦法,這樣的處境讓他心中對嫡長孫再無半點憐惜,有的隻剩下憤怒以及屈辱。
他憤怒兒子居然以下犯上,也為自己受製於臣下而倍感屈辱,他覺得自家小嬌妻說得對,他麾下的這些老人兒,確實已經忘了自己身為臣下的本分。篳趣閣
他們拉幫結派,為了自己的私利甚至不惜欺騙、逼迫自己的主公。
他們這是覺得他老了,快死了,所以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讓他給他們選定的其他效忠對象讓路了。
可問題是,他今年也不過才剛四十出頭,如果不是處於戰亂年代,他覺得自己離死還遠得很呢!
王氏之主被不孝的長子、不忠的下屬激出了更多氣性,他不就沒有處置自己的繼室夫人,反而還把長子給罰去跪祖宗牌位了。
然而就在他嫡長子被罰去跪祖宗牌位的當天晚上,王氏之主的繼室夫人摔了一跤發作了。
她懷胎七月,距離瓜熟蒂落、自然生產還有三個來月,熬了差不多一天一夜,這位備受寵愛的繼室夫人總算生出了一個氣息微弱的小男娃。
王氏之主心疼妻兒,和他兒子一樣,把負責伺候的下人全都關了起來。
他本以為,對他繼室夫人下手的會是他的那位長媳,結果審訊出來的結果,“幕後真凶”卻是他之前格外寵愛的兩位妾室。
王氏之主直接傻眼了。
他的這兩位妾室,在他原配夫人活著的時候,他確實曾經寵愛過對方一段時間,甚至對方還分彆給他生下過兩個孩子。
可在她們年紀漸長,新鮮的美人兒又陸續進府之後,王氏之主就極少再去她們的院子了。
如果不是這兩個女人給他生了行二、行三且都很有能力的庶子,王氏之主現在都未必能認出自己十多年前寵愛過的這兩個女人的臉。
對他來說幾乎等於是隱形人的兩個妾室,突然被下人供出來是謀害他繼室夫人的幕後黑手,王氏之主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他就不明白了,這兩個女人這到底是圖的什麼呢?
正好,他的兩個庶子也和王氏之主思路一致,他們分彆帶著自己的親弟弟、親妹妹,哭著來為自己的親娘伸冤。
和他們一起的,還有抱著孩子的他們各自的妻子,幾人眾口一詞,都認為自家姨娘是被不知道什麼人給陷害了。
王氏之主聞言,又是第一時間懷疑上了自己的大兒媳,然而他作為一方義軍勢力的老大,總不能第二次在沒有經過查證、也拿不出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再把自己的兒媳婦趕回娘家吧?
至於處罰那就更彆想了,他要是敢罰,他相信他大兒媳婦就敢回娘家告狀求援。
之前被下屬噎了一頓的那口氣他還沒有緩過來,那滋味兒說實在的他已經不想再嘗試了。
可王氏之主又不想就這麼處罰“被陷害”的兩個妾室,畢竟他的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兩個兒媳都跪在那兒嗚嗚哭呢,他也不能不顧孩子們的感受不是?
無奈之下,王氏之主隻能先讓兩個妾室回去禁足,並同時抄經給他的繼室夫人祈福。
兩個妾室計謀得逞,掛著滿臉的淚,在自己子女的攙扶下憋著滿肚子的得意離開了。
王氏之主一邊安撫繼室夫人,一邊還要繼續審問之前“陷害”他兩個妾室的下人。
然而無論他怎麼審,下人們卻始終沒有給出任何與他大兒媳婦有關的線索。
說來也是巧了,因為與王氏之主的那位繼室夫人賭氣,他的大兒媳婦從娘家回來之後,不僅自己沒有去給她名義上的“婆母”問安,而且還把下人也都約束在自己院子,沒讓她們踏出院門哪怕一步。
這就導致了,王氏之主就算懷疑自己兒媳,他也拿不到任何能夠證明他懷疑的物證或者人證。
偏這個時候他那位繼室夫人又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看到自己兒子虛弱成那個樣子,她連還在月子裡也顧不得了,哭得那叫一個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王氏之主一邊要安撫小嬌妻,承諾一定幫她找出凶手,一邊卻又實在查不出到底哪個才是幕後真凶,連日來簡直就是大寫的頭禿。
他被豬油蒙了心,他那位繼室夫人卻不是個好糊弄的。
之前她一直認為隻有王氏之主的嫡長子才是她兒子繼承王氏之主權勢、地位、財富的絆腳石,所以才會借著懷孕假裝有人給她下藥。
她一心對付那一家子,結果卻疏忽大意遭了鬼祟小人的毒手。
是的,王氏之主的繼室夫人並不認為自己摔倒是王氏之主大兒子一家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