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能虛心聽取彆人意見的京兆府尹,迅速把這群自稱葉安瀾親戚的人區彆出了主犯和從犯。
主犯每人五十大板,從犯每人隻打十板,年紀在五歲以下、並沒有參與進來的那些孩子則依然免於受罰。
如此一來,死攥著銀錢不肯撒手,心懷僥幸坐等京兆府尹主動為那些孩子減免刑罰的三對無良父母就倒黴了。
雖然認真說起來,真正的主犯就隻有帶頭鬨事的那兩男一女,可另外的那三人,他們一個是青年男子的妻子,兩個是中年男子和中年男子的兒子兒媳,他們可不敢跳出來請求京兆府尹把分給他們的板子,再轉移一部分到自己丈夫/父母的身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挨完板子,這六人拖著染血的身軀,三個被送去牢裡,三個被衙役抬著丟出了京兆府衙門。
這群人裡僅剩的唯一一個成年男子,咬著牙出錢雇了轎子,讓轎夫把他們一家送去離此最近的醫館。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衙役在打“從犯”,也就是那些孩子的時候全都留了點手,那些孩子雖然也受了些苦,但卻不至於傷筋動骨,反倒是作為成年人的他們這三對無良父母,被衙役打的著實有那麼一些些慘。
在圍觀人群的異樣眼神和議論紛紛裡,這群自稱葉安瀾親戚的人灰溜溜離開衙門去了醫館。
身體上的傷痛、來自彆人的譏諷都讓他們十分不適,但更讓他們鬱悶的卻還是,他們想要壞葉安瀾名聲、汙蔑葉金奎和李氏全都失敗了,接他們來京城的那些家夥肯定是不會再支付尾款給他們了。
收入沒了,偏偏他們又沒能順利進入英國公府,以致於現在他們吃飯、住店、出行、治傷都隻能自己出錢。
原本他們想要大賺一筆,結果現在他們不僅沒賺到,反而還把自己原本的積蓄賠進去了一小部分。
再加上身上攜帶著他們一家絕大多數錢財的三個人,全部都被關進了京兆府大牢候審,他們遭了牢獄之災,受罪還在其次,後麵要想日子好過一些,肯定就少不了要花錢打點牢裡的小鬼。
這麼一算,他們帶進京城的這些銀錢,怕不是直接就要打了水漂。
固然他們也可以選擇保錢舍人,可問題是,光他們“選擇”沒用啊,錢不在他們手裡。
帶著滿肚子的愁雲慘霧,這群人治好傷,匆匆忙忙住進了離醫館最近的那家客棧。
受了驚嚇又挨了打,孩子們很快就睡了過去,但隊伍裡的三個成年人卻誰也沒辦法像孩子們似的,用睡眠來撫平傷痛和不安。
他們受的傷可比孩子們嚴重多了,隱隱作痛的傷口讓他們根本就無法進入睡眠狀態。
再加上他們也很擔心京兆府對他們家那三位的後續審問,萬一他們家的那三位罪名真的落到實處,那他們一家怕是都要跟著那三位一起倒黴。
他們這邊愁雲慘霧、忐忑不安,另外一邊的葉安瀾卻是仿佛啥事兒也沒有發生過。
她把早就準備好的卷宗、口供讓人給姚慶送去之後,就又立刻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開恩科選拔人才的事情不是她在負責,她隻在大朝會時提了個建議,建議謝淵出題時重視實務,不要選出一群隻會寫錦繡文章、民生經濟卻一竅不通的所謂“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