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率?”
許燕北喊了一聲。
少年聲音懶洋洋的:“彆叫了, 爹在呢。”
許燕北有些不可思議的走過去,然後看著許綠捂得嚴嚴實實的樣子,盯著她的腦袋看了一會兒。
“哎, 你這個頭發……”
上次直播的時候還是金色的, 現在怎麼就又變黑色了。
原本的小卷卷也沒了,現在就是乖順的直發, 由於發量很多,微微有些蓬鬆, 許綠將留海從中間分開, 顯得青澀又漂亮。
許綠淺棕色的貓眼盯住許燕北:“怎麼了?我喜歡。”
“你喜歡就好。”許燕北避開她的視線, 惡狠狠的從她手裡搶走行李箱。
他抿著唇, 豎著眉頭,一副凶巴巴的樣子,身上穿著一件紅藍撞色的羽絨服,樓下路過的行人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唔,挺帥的。
“快點走, 上樓吃飯!”
低頭的時候看到許綠還帶著手套,他不由欠揍地嘲笑:“哎,你有這麼怕冷?一個男的還學那些妹子帶這玩意。”
許綠“嗤”了兩聲:“要你管?”
少年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軟糯,許燕北握著行李箱的手緊了緊, 然後提著行李箱大步走了進去。
許燕北步子邁得很快, 生怕許綠跟上他似的。
果不其然,身後很快傳來了許綠“氣急敗壞”的聲音:“許燕北, 你慢點能死?”
許燕北回頭嘲笑:“矮子, 跟不上就用跑的。”
他停在原地,許綠朝他走來, 聲音軟軟糯糯:“小燕子,我不遠千裡從海市到這邊,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麵前的少年朝他眨了眨眼睛:“難道我不是你心愛的……”
他拉長了聲音,許燕北的心臟忽然加速跳動起來。
“爸爸了嗎?”
“滾!”
許燕北瞬間轉身,步子比之前更大了。
他臉上的笑容消失,帶著幾分煩躁,提著許綠行李箱的手也收緊了。
真是離奇,許綠身上好像帶著種奇怪的力量,隨便說幾句話,就能讓他情緒起伏如同山巒般壯闊。
*
電梯的樓層指向三樓,在自殺小隊一號的休息室裡,李元傅等人正在等待著。
中間的桌子上擺著一豐盛的菜品……全是叫的外賣,不過不影響什麼。
“小許弟弟還沒到麼?”
虞停骸壩Ω每熗恕!
話音剛落,休息室的門就被推開來。
眾人齊齊朝門口看去,一高一矮兩道身影便映入眼簾。
“嘿,小許弟弟?”
許綠朝前走了一步,聲音一如之前的奶聲奶氣:“嗨嘍,李爹,啾啾,趙朝新!好久不見!”
黑頭發啊。
另外三人此刻見到許綠的想法和剛剛看見許綠的許燕北差不多。
虞蛻罾渡的眼珠盯著許綠,他試圖回想起許綠之前綠卷毛是什麼樣子,但是好像有些記不準了。明明大家對許綠那頭綠色的頭發印象都很深刻的,但是現在眼裡莫名隻有黑發少年動作的樣子了。
“怎麼又換發色了?”趙朝新難得主動開口。
許綠沒心沒肺:“之前的顏色不喜歡了。”
說著她隨意地走到一邊的沙發旁把圍巾和手套摘了下來,休息室裡暖氣足,有點熱,趙朝新等人開始打開裝著菜的外賣盒子,食物的香味飄進許綠的鼻尖,她遲疑了片刻,還是把口罩給摘了。
許燕北心情不佳地將行李推到沙發邊上。
一低頭,便和剛剛摘下口罩的許綠四目相對。
“小許弟弟,過來吃飯吧,餓不餓?”
李元傅的聲音依舊那麼慈祥,許綠聞言轉身,“來了”,她下意識忽略了身旁呆若木雞的許燕北。一陣冷冽的香飄進許燕北的鼻尖,他感覺腦子裡的神經跟著顫了顫。
訓練室裡沒裝監控,許綠把口罩摘掉了時沒有想太多,反正上個暑假這裡的幾個人就看到過她長啥樣了。
“來了,餓了。”
少年無視眾人的目光,直直走向餐桌,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她在關注桌上擺的菜品,一時間沒有意識到空氣沉默得厲害,直到一抬頭,她發現對麵的三個男生都盯著她的臉看。
空氣更加沉默了。
看著少年的臉完整地暴露在白熾燈下,片刻後,李元傅有點艱難地出聲:“小許啊,你怎麼變得……”
許綠:“嗯?”
她眨了眨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露出點點疑惑。
衣服是黑色寬鬆款的羽絨服,纖細的脖子從領口露出來,青蔥似的水嫩。
唇紅齒白,眸中帶著水光,頭發染成了黑色之後,與白皙的皮膚對比感愈發強烈。
貓瞳完全睜開的時候,給人一種誘惑和天真並存的錯覺。
要不是留著一頭短發,聲音也是男孩子,這種長相……無論是誰……都會評價一句:好像秀氣得有些過分了吧。
李元傅:“就是……感覺你好像變好看了。”
不是帥,而是好看。
李元傅也不太記得上次脫下口罩時許綠的長相如何,但他記得那時許綠給他的感覺是挺清秀的,可是現在一看……是好看。
甚至是,帶著點蠱惑意味的好看。
許綠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我一直都很好看。”
她找到一雙一次性筷子掰開,粉白色的指甲蓋有點晃人。
“以後還會更好看。”
虞投⒆判礪蹋唇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沒開口。
趙朝新不知想到什麼,低下頭也不再看許綠了,隻是說了句:“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許綠“唔”了一聲,便開了一個飯盒。
忽然身邊陰影籠罩,許燕北從她邊上做了下來,然後把一杯奶茶放到她邊上,聲音有點沉:“喝不喝這個?”
許綠摸了一下杯壁,還是熱的。
便道:“謝謝。”
李元傅:“小燕子,你不厚道,你怎麼光給小許點,不給我們點。”
李元傅也就是開個玩笑罷了,沒想到許燕北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對麵三個男生看得一清二楚,隻有許綠戳開了奶茶,慢吞吞吸了一口,沒看見許燕北的表情。
“你們不會自己點?”
“第二杯半價不知道?”
說著,他惡狠狠地舉起自己邊上的奶茶喝了一大口。
好一會兒,許綠才有些遲疑的開口:“喂,許燕北,你喝的是我的……”
少年的聲音帶著三分無語,七分薄涼。
許燕北正將最後一粒珍珠嚼碎了咽下去,聽到許綠這話,他像丟掉燙手山芋似的將手裡的奶茶放下,低頭一看,他的那杯原封不動地擺在那裡,而許綠的……挪到他手邊了。
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入目是許率那張稱得上賞心悅目的臉,許燕北盯著許綠的唇,上麵還帶著點濕潤的痕跡,紅豔豔的,在許燕北眼中,許率的紅唇逐漸變形,變成了恐怖的魔鬼的臉,張牙舞爪地朝他撲來。
許燕北倏然從凳子上起身。
“老子不吃了!”
砰,休息室的門被重重關上,許綠有點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
“不就是喝了口奶茶嘛,生這麼大氣乾嘛?”
“我還沒嫌棄他呢,他就這麼嫌棄我?”
許綠皺起眉頭,耳邊卻忽然傳來係統的提示:“叛逆好感值+400。”
“誰的?”
係統:“許燕北。”
“???”什麼玩意?
李元傅:“害,吃吧吃吧,小燕子就是這樣,脾氣暴躁,你彆往心裡去。”
李元傅出來打圓場。
許綠:“我沒……”
李元傅心想,他這哪是生氣啊,這明明就是……不好意思了吧。
想著,他麵色古怪地朝門口看了一眼。
“對了,接下來我們什麼安排?”許綠一邊吃東西,一邊問。
她在這兒呆十天,也不知道該乾什麼,要是打訓練賽的話,在家好像也能打。
總得有點實質性的進步吧。
“下午三點和一個強隊打比賽,教練給我們複盤。”虞塗口。
趙朝新道:“我們教練你應該還沒見過,他很厲害的,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分析對手的打發和思路。”
許綠點點頭,之前打比賽的時候也聽過他們講這個教練,她現在有些期待下午的比賽了。
“教練姓什麼?”
李元傅:“姓蔣,教練人挺好的,就是有點凶。”
“但是教的東西確實很有用,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麼跟你說吧,老蔣教的上一屆隊員叫他……□□。”
“沒有抹黑曆史人物的意思,就是單純覺得他比較□□。”
許綠挑了挑眉。
電競戰隊的話,教練確實是個很重要的角色。
網上也有不少某某戰隊成員和教練關係不和退隊或者轉隊的事跡,不過具體說來,許綠對這個叫做老蔣的教練挺感興趣的。
*
吃完飯之後,許綠又帶上了口罩。
虞桶她把行李帶到了六樓宿舍門口,這裡是單人間,房間裡也有獨立的衛生間,所以許綠不用擔心身份的暴露。
“我的房間就在你隔壁,有什麼事情隨時找我。”
說完,虞筒知想到什麼,補充了一句:“許燕北在你對麵。”
許綠抬眼看他:“知道了,隊長。”
她此刻已經把口罩圍巾和手套全部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