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1 / 2)

第二天,天色剛亮,整個劇組就動了起來。

《期盼》拍攝日程緊張,這一周全劇組每天加班加點,昨天拍到淩晨三點才結束,睡不到四個小時,早上七點多就開工了。

謝鈺元想到晚上要見到權霄,今天就一直心有牽掛。

不過他對工作一向都很認真,隻要投入進去,就能拋卻雜念,心無旁騖地進入工作狀態。

他在《期盼》中飾演的許木原本是個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哥,機緣巧合之下流落到山村,意外成為了一名鄉村代課教師,對這個“惡劣”的環境,許木從各中抗拒到被一件件小事動容,再到融入其中,最後帶領全校師生,幫助他們把將被取締的小學保了下來。

故事以此為主線,圍繞著幾位村裡的關鍵人物,穿插了幾條重要支線,深入闡述了鄉村中的留守矛盾,留守兒童、留守老人,以及中中現實困境。

故事的結局,許木走了,成功解決小學取締問題以後,他結束了短暫的代課生活,返回了自己原本所在的大城市。

然而,鄉村小學裡的孩子們,村裡的老人們,乃至於更小的、還未上學的孩子們,自然又必然地,還在村裡繼續“留守”著,日複一日。

雖然隻是一部微電影,但不論是喻導、還是謝鈺元,以及整個主創團隊,都希望儘力做到完美。

所有人都付出了很多努力,好在拍攝一切順利。

喻導心情輕鬆,深感拍出來的效果比預期的還要好。

尤其是謝鈺元,總能給人以驚喜。

曾經有人問過喻導,讓謝鈺元一躍成為金鹿影帝的《水》當初選角,為什麼會選擇默默無聞的謝鈺元擔任主角,當時的喻導回答:“第一眼看到鈺元,就覺得他有靈氣。”

是的,他有靈氣,換句話說,天生老天爺賞飯吃。

今天最後幾場戲都在木桶村瀕臨取締的木桶小學中拍攝,學校中的孩子們就是小演員,孩子們本色出演,效果雖然會更好,但畢竟沒有演戲經驗,需要更多的磨合,要花的功夫不少。

喻導掰開揉碎地給孩子們講戲,謝鈺元也配合著喻導,一遍遍地和孩子們對戲磨合。

拍戲其實是個重複工作的活,每場戲都需要不斷地重複磨合。前期需要各中對戲、排演和試拍,而即使正式拍攝的時候能一條過,為取得最好的效果,每場戲也要從不同的角度重複拍好幾遍,同樣的台詞動作,演員可能要重複做幾十次。

謝鈺元剛和孩子們排演完一場戲,注意到旁邊劇組工作人員隱約的騷動,轉頭一看,才發現傅權霄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到了,正朝這裡走過來。

他不由驚訝,繼而心中輕鬆,輕快地朝傅權霄迎上去,忍不住對他笑了笑:“這麼早就來啦。”

現在還不到下午四點,離殺青還早。

傅權霄今天早早就乘飛機回國,來之前懷揣了各中緊張、渴盼、情怯與不安……

這所有的情緒,都在他見到謝鈺元的這一刻,在他對自己的這一笑中,塵埃落定。

他舍不得錯眼地看著謝鈺元,忍不住也露出一個笑來:“我那邊結束得早。”

那邊的小孩子們探頭探腦地看著他們,對“許老師”迎接的人很是好奇。

小孩們平時都按照劇本中對謝鈺元的稱呼,把謝鈺元視為劇情中的許木許老師。

謝鈺元帶著傅權霄來到旁邊自己平時休息的地方,一個素來大膽的小孩子噠噠噠過來,好奇地抬頭問:“老師,這是你男朋友嗎?”

謝鈺元不由莞爾,看了看傅權霄,對這小孩解釋:“這是我先生。”

這是我先生……

清淩淩的聲音傳入了毫無防備的傅權霄耳中,仿佛一下就擊中了他,他多少有些癡癡地看著正和小孩說話的謝鈺元,一顆心軟綿綿的,像是化成了一團棉花。

“哦~”小孩子小大人似地點點頭,左看看謝鈺元,右看看傅權霄,最後從口袋裡掏出兩顆珍藏的大白兔奶糖,攤在手心遞給謝鈺元:“請你們吃糖。”

謝鈺元忍不住含笑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接過了他的奶糖:“謝謝。”

小孩子噠噠噠地跑回去,不遠處的小孩們立刻把他圍了起來,大概是聽到那小孩轉述謝鈺元的回答,圍在一起的小孩們小小地爆發出“哇~”的一聲,惹得一旁的劇組工作人員們都笑了出來。

傅權霄看了眼那十幾個孩子,難得地對小孩生出了很多好感:“挺可愛的。”

謝鈺元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分給傅權霄一顆奶糖:“你的。”

他想了想,又說:“我準備在我們的公益基金下增設兩個獨立的基金項目,專門針對留守兒童和留守老人,你覺得呢?”

木桶小學現在全校隻剩下十幾個學生,和微電影中的情況一樣,有的年級甚至沒有學生,有的全年級隻剩下一個學生,學生實在太少,取締木桶小學其實是自然而然的事。

但一旦學校取締,剩下的這十幾名學生就隻能轉到鎮裡上學,山路崎嶇,趕路都要兩個小時,隻能在學校附近租房,不僅增加了家裡負擔,而且大部分學生家裡隻剩老人,陪讀都很困難。

木桶小學有《期盼》劇組的關注,現在已經不會取締了,並且在喻導的牽頭下還會捐款改建翻新,建成木桶希望小學。

但像木桶小學這樣的學校還有很多,謝鈺元覺得應該儘自己的一份力量。

傅權霄當然同意,他接過大白兔奶糖,點點頭:“應該的,我會安排好負責人。”

正想剝開糖紙吃掉,突然,他低頭看看手中的奶糖,又有些舍不得了,把它裝進了口袋裡。

看到謝鈺元吃完奶糖,正左右四顧,似乎準備找垃圾桶扔掉糖紙,他心中一動,從謝鈺元手中順走那張大白兔糖紙,好心地說:“我幫你扔。”

傅權霄拿著糖紙去找垃圾桶,走到無人處,把糖紙疊成小方塊,裝進了口袋裡,和自己的那顆奶糖放在一起。

元元的糖紙get√。

傅權霄心情好地回來,謝鈺元看到場中調好了燈光攝像等設備,見他扔完糖紙回來了,就交代他:“要試拍了,你在這裡坐著休息休息,我們還有兩場戲殺青。”

傅權霄聽話地坐在謝鈺元平時坐的板凳上:“你去吧,不用管我。”

《期盼》的最後兩場戲,一場是謝鈺元剛才和孩子們排演的教學樓前“最後一次升旗儀式”,另一場則是許木從辦公室中走出,經過一間間教室,沿途和同事及學生們告彆,走下樓梯,走出校門,整場一鏡到底,很考演員之間的配合和導演的調度。

兩場戲拍完,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期盼》終於殺青。

孩子們已經饑腸轆轆,劇組出資請人來村裡大擺了吃席,請全村人吃飯,拍戲期間村裡人幾乎都當了戲中的群眾演員,這也算是一場殺青宴。

謝鈺元和傅權霄在殺青宴中提前離場,喻導也知道他們還要趕回去拍節目,寒暄幾句就送彆了兩人。

謝鈺元昨夜隻睡了兩個多小時,在車上終於好好補了個覺,抵達農家樂時已經很晚。

節目組工作人員和三個員工早已經到了,有的已經熄燈休息,有的還在準備明天的拍攝。

和節目組的李導等人一路打著招呼,兩人提著行李回到農家樂後院他們的房間,今天太晚了,他們先休息,拍攝的事等明天再說。

傅權霄看著到處遍布攝像機的農家樂,發現自己在無形之中竟然鬆了口氣。

農家樂仿佛變成了一個避風的港灣。

在對準他們的一台台攝像機鏡頭下,在眾目睽睽之下,傅權霄奇異地有了很多的安全感。

謝鈺元沒想這麼多,沒睡好的腦子還有點迷糊,隻是在回到房間、收拾行李時,打開衣櫃把帶回來的幾件常服放回原位,疑惑地輕“咦”了一聲。

傅權霄正有些出神,聽到馬上問:“怎麼了?”

謝鈺元有點疑惑地在衣櫃中找了找:“好像沒了件襯衫。”

傅權霄一僵。

謝鈺元回頭問傅權霄:“白色的那件,你看到了嗎?”

他又翻找了一下,低喃了一聲“奇怪”。

他那麼大的一件襯衫呢?之前應該還好好地掛在衣櫃裡的,現在怎麼不見了?

傅權霄心弦繃緊,再也沒有心思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了,他連忙保持鎮定,沉穩地說:“沒看到,是不是你記錯了?”

謝鈺元回想了一下,一時也有些混淆了,弄不清楚衣櫃裡是不是應該有件白襯衫,隻好稀裡糊塗地作罷:“可能是記錯了吧。”

傅權霄鬆了口氣。

他保持鎮定地把自己的衣服掛進衣櫃裡,很快整齊地按謝鈺元喜歡的規律掛好,然後立刻關上了衣櫃,隔絕了謝鈺元的視線,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同時轉移話題:“快休息吧,你在車上就沒睡好,明天還要早起。”

謝鈺元不再糾結襯衫的事,他確實困了。

兩人很快收拾好帶回來的行李,洗漱睡下。

一夜無話好眠。

第二天。

三個員工見到老板都很開心,尤其是林蘇蘇,這一周都不能現場嗑cp,可把她急壞了,隻能線上找各中糖,根本沒法和現場嗑相比!

幸好,她發現了一個寶藏站子[守護元宵],寶藏站長不但每天都會出各中同框圖,還把播出的兩期節目剪成了好幾個cp純享版視頻,讓她根本下不了山,快樂地刷了一遍又一遍。

早餐後,導演組抽空和謝鈺元、傅權霄開了個小會,說明了接下來的錄製內容,以及後麵農家樂的一些改變。

之後節目照常拍攝,導演組例行給他們發布完每日任務,謝鈺元向員工們宣布了農家樂的新規定:“從今天開始,我們農家樂引入鮮花評分製度。”

許熠配合地發出疑惑:“鮮花評分?”

謝鈺元讚許地對他點頭:“沒錯,以後每一位客人都有一票鮮花投票評分權,在客人離開前,將鮮花送給他們最滿意、最喜歡的一位員工,當天收到最多鮮花的員工,第二天就可以成為農家樂的大管家。”

三員工睜大了眼睛:“大管家!”

謝鈺元含笑解釋:“大管家負責安排當天農家樂的所有任務,統籌客人的食宿、管理其他員工、分配其他員工的任務。”

許熠立刻興奮地舉起手:“可以安排老板嗎?”

“……”喬晨安和林蘇蘇忍不住默默地看了許熠一眼。

孩子真傻還是假傻?

傅權霄也看了許熠一眼,謝鈺元似笑非笑地說:“可以。”

許熠默默地收回了手,縮了縮脖子,剛問完就後悔了。

完了完了,又沒過腦……

喬晨安連忙打岔提問:“飛行嘉賓……哦不對是義工,義工也可以當大管家嗎?”

謝鈺元點頭:“當然。”

農家樂的飛行嘉賓有些是兩天一夜的行程,是有可能成為第二天大管家的。

不過謝鈺元想了想,又補充:“如果義工當天得票最多,但第二天不在農家樂,那就由當天得票第二的員工順位當選為大管家。”

三個員工都打起了精神,他們得加把勁了,如果老員工還比不上新來的義工,那就有點丟人了。

新一輪的農家樂節目拍攝順利進行,而就在謝鈺元向員工們講解鮮花評分製度的時候……

同一時間,市機場。

一名身材瘦削、全身高定奢牌的女孩從出機口出來,摘下墨鏡看了看天空,撩了下大波浪卷發,紅唇微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