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親我一口長命百歲 青律 16394 字 8個月前

薄和今天上課的時候特彆困。

他昨天晚上忙著在《口袋妖怪》裡捉超夢和皮卡丘, 一不留神就玩PSP直到淩晨三點半——還差點被老媽給抓住了。

老師在黑板上講著分子和分母的加減方式, 他努力撐了好一會兒,也還算清醒地在聽著課。

不能走神,老爸回來以後還要考查功課的!

回答不了問題暑假就不能出國玩了!

“薄和?”

“薄和!”老師皺眉道:“起來!困了就站一會!”

男孩忽然意識到自己在睡覺, 神情有些茫然地站了起來。

他……剛才沒有閉眼睛啊。

發生了什麼?

“還困?”老師見他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用指節敲了敲黑板:“你來做這道題, 答案是多少?”

薄和真有些懵,他剛才真是一字不落地在聽著講, 可剛才發生了什麼?

老師在喊他名字的時候,好像腦子裡有什麼突然晃了一下,然後他好像就突然回到一個撐著腮幫子睡覺的狀態了。

“是四分之三,”薄和小聲道:“我約分了。”

“坐下吧。”老師一臉不放心地看著他:“在外頭補課了, 上課也要好好聽講,懂嗎?”

薄和一臉乖巧的點了點頭,伸手敲了敲腦門, 後半節課都坐的規規矩矩。

等這堂數學課上完, 大夥兒都趁著下課鈴四處走動了,男孩環顧四周,再度撐住了腮幫子。

他隱約覺察到了什麼。

男孩閉上了眼睛,同時試圖去看外麵的情況。

昏沉的睡意再度湧了上來, 身體也開始不自覺地放鬆和休眠。

可他看見了值日生戴著小袖章在那擦黑板,白色的粉塵在陽光下跟蛾子似的飛來飛去。

隔壁班的小胖又湊過來看他們的班長, 還有兩個搗蛋鬼開始在窗戶上用蠟筆塗鬼臉。

等等——那我, 我在做什麼?!

薄和回過神來, 下意識地往旁邊走了一步。

他發覺他的身體維持在撐著頭睡覺的姿勢裡,而且並看不見自己現在‘本體’的樣子。

我,我靈魂出竅了?!

接下來的一整堂美術課,薄和都有些精神恍惚。

他其實早就發現自己有點奇怪了,可是一直沒敢跟家裡大人說。

——小時候不懂事,當然跟外公外婆提過‘家裡有長頭發的姐姐’,或者‘為什麼井下麵還站著個人’。

大夥兒隻當是小孩想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也就開開玩笑把話題岔開。

後來等薄和自己開始看動畫片和電視劇了,他才隱約發現了點問題。

我該不會……是個道士吧?

為什麼家裡隻有我瞧得見妖怪?

然而他現在所麵臨的這個神奇問題,顯然並不能靠多看兩集《東遊記》來解決問題。

小男孩托著臉盯著黑板上的古詩,隱約找到了突破口。

去跟爸媽說不太安全,萬一給送進醫院,搞不好自己會被變態醫生哢嚓掉的。

他要去找那個藍眼睛大尾巴的妖怪醫生看看。

那家夥似乎是個好人。

辦公室內,醫生們依舊頗為愜意的喝茶聊天,偶爾給實習生們講講病例和手術過程。

但實習生們都顯然臉色很差,有些人甚至直接裝了一桶咖啡來上班——

距離執業醫師考試還有六個月。

這可屬於行業準入考試,六月考實踐技能,八月考筆試,兩個都不算輕鬆。

準確來說,通過率隻有30%到40%。

生理、病理、藥理、寄生蟲和微生物……要背記和考試的內容光是書本都有好些,更彆提那堆成小山的模擬卷和參考資料。

實習生們不光要盯著學校裡的論文答辯,還得找機會準備相關的考試,簡直一個頭比兩個大。

他們有時候下了手術都沒得休息,看書到淩晨兩三點,六點再起來準備查房和問診。

而在一幫青著臉吊著黑眼圈的小姑娘小夥子之間,唇紅齒白氣色倍兒好的岑安,就……有點異類。

幾乎沒有人看見他讀過書,倒是沒事就在辦公室裡吃三明治。

不複習,不背書,也不會提前去看那些病人的病曆。

偏偏主任和教授一開口考察,他背的比誰都要清楚——恐怕倒著再來一遍都成!

好些實習生暗搓搓地咬牙。

隔壁診室的學霸太不是人了!!

岑·不是人·學霸·安這兩天忙著鞏固縫合技術,沒事就在家裡縫豬皮和雞皮,一度不小心把自己弄傷了好幾次。

他的血液其實都是植物的汁液,隻不過是借著咒術的掩護才顯露殷紅的色澤。

大學本科畢業的學曆已經被搞定了,但是實踐考試還是要準備一下才好。

他一邊回憶著叩診和觸診的基礎步驟,一邊開始走神想彆的事情。

葉醫生……這些天,怎麼感覺在躲著自己?

在診室裡不吭聲也就算了,回家以後也是悶在書房裡。

是我又惹亂子了?

葉肅從書房走出來的時候,岑安一不留神又割傷了自己的指腹。

草本香氣頃刻猶如血味一般流瀉而出,在鼻翼瞬間放大了數倍。

葉肅眉頭一挑,心想真是該把他扔到樓下自己住了。

“這是第幾次了?”他開口的時候,聲音裡有種似有若無的惱意。

不過那種氣惱,似乎是對他自己產生的。

“葉……葉醫生……”岑安低頭吹了一下手指,讓皮膚眨眼的功夫再次愈合如初。

“我在練清創縫合術,但不太會用持針器。”他有些抱歉的看向他:“您能再教我一次嗎?”

他沒有在大學裡接受過這方麵的專業訓練,雖然步驟圖吃的很乾淨,但確實經驗不足。

葉肅本來想讓他自己跟著實習小組這參加這周末的複習,可話都到嘴邊了,卻還是應了一聲。

“好。”

他脫下了外套,挽起了袖子,站到了岑安的身邊。

微暖的指腹貼上了冰冷的手背,開始示意他重新再操作一次。

這笨蛋……怎麼身上總是這麼冷。

“進針。”他低聲道。

他們的左手共同執起齒鑷,提起了雞皮的邊緣。

岑安右手握住了持針鉗,忽然意識到自己窩在葉肅的懷裡。

他的耳朵尖突然紅了起來。

葉肅原本因為那草木味道有些焦躁,可在發現這小細節時,心情又沒來由的好了起來。

“用腕臂力往外旋,”他握著他纖細的手腕,讓針刺入皮膚,經皮下從對側切口皮緣穿出:“很好……拔針。”

岑安努力集中精神去控製持針器,可隱約感覺到男人就靠在自己的臉頰邊,連說話時都有淺淺的氣息撲到耳朵上。

他腦子裡有點亂。

“現在練習八字縫合法。”葉肅已經察覺到他們快要碰到彼此的臉頰,可並沒有拉開距離,反而有些自我縱容的繼續俯身半抱著他:“專心一點。”

岑安抖了一下,還是輕聲嗯了下。

一定是他自己想多了,葉醫生肯定沒有彆的意思。

“這種縫合法用在什麼地方?”

“筋膜,”他下意識道:“還有肌肉。”

“很好,”葉肅微微偏頭,唇畔在他的發側一碰而過,如同一個巧合般的吻:“再來庫興氏縫合法。”

他微燙的掌心就覆在他的手背上,讓岑安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被牽引著讓針線穿插而過,被割裂的皮膚留下了H型的線扣。

“它又被稱為什麼?”

“連續水平褥式漿肌層內翻縫合法,”岑安下意識道:“可以用於胃腸道漿肌層的縫合。”

葉肅略微抬起了頭,讓下巴抵在了他的額發上,無意識地又把他抱緊了一點:“來練習打結。”

岑安感覺自己臉上都有些發燙,又不好意思推開他。

明明是自己邀請大魔王過來教的,這時候逃走簡直是在作死。

可是怎麼總感覺……大魔王在逗自己?

為什麼要靠的這麼近……

他腦海裡又湧現出對白狐的那種親近感,內心感覺到掙紮又矛盾。

葉醫生……也是那隻可愛又好看的狐狸……

“在想什麼?”葉肅發覺他停了下來,垂眸問道。

小人參的頭發又順又軟,垂在耳邊的樣子看起來溫順無害。

沒想到用臉頰碰觸發絲的感覺……會更好。

岑安這時候腦子裡原本就是亂的,他一問,就下意識地說出了口。

“在想……你的手。”

“手?”葉肅鬆開了持針器,把右手抬起來了些許:“它怎麼了?”

“我先前……摸過您的爪子,”岑安有些猶豫的伸出手,去觸碰他溫熱的掌心,以及有些粗糙的掌紋。

他微涼的指尖順著紋路劃過他的肌膚,動作純粹又無辜。

葉醫生的指腹有薄繭,摸起來的感覺和梅花爪有些像。

男人冰藍色的獸眸縮了一下。

先前隔三差五聞到那草木香氣的時候,葉肅還勉強算淡定自持,可此刻他被岑安一碰掌心,心裡某些熄滅已久的火焰就又突然跳動了起來。

他本能地抗拒去深究這種隱秘的感情,也不願去了解自己對岑安的真實感覺。

最近太疲憊了,偶爾失控些也沒什麼。

某隻妖怪不動聲色地給自己甩了個清心咒,沒有流露出半分異樣:“繼續。”

岑安原本以為,葉醫生最近有點躲著自己。

可等這次補課結束之後,他又開始頻繁的出現在客廳裡,偶爾還會變成那毛絨絨的大白狐狸。

不能摸——絕對不能摸!

那不是白團子,是大魔王!!

“以後每周六晚上,固定時間給你補實踐課。”

“——哎?”

-2-

岑安在調整好狀態之後,又開始不定期的帶著點心跟明先生一起喝茶。

他先前買了本《法式烘焙指南》以及《日本大師教你做甜點》,呱唧呱唧全都吃了個乾淨。

明琅對他的手藝頗為讚同,還會取好些名茶來和他共同品鑒。

岑安雖然喝不出那茶水的清妙之處,但每次來做客的時候都特彆捧場,基本上明琅煮幾壺就跟著喝幾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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