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2)

親我一口長命百歲 青律 15121 字 6個月前

那隻豹妖非常能打, 以至於整個地牢都跟暴風圈中心一樣。

岑安一出去就感覺整個人都泡在水裡, 頭發也跟著飄了起來。

他想說句什麼, 卻咕嘟出一連串的氣泡, 匆匆用了個咒術讓自己保持呼吸。

獨角獸方向感極好的引著他往外走,偏偏起舞一路上繞開了好幾個哨點。

因為有妖獸越獄的關係, 一部分守衛開始陸續往回趕,遠處還能聽見什麼東西的坍塌聲。

岑安隱約感覺葉醫生也在這片水底,有些擔心他是否受得了這裡的空氣。

他們走到了一條死路, 附近還能聽見搜捕的吆喝聲。

聖潔光輝的獨角獸思考了兩秒,開始用與形象毫不匹配的速度開始在土牆底刨狗洞。

岑安:“……?”

它的速度非常之快,歪著脖子靠著牆吭哧吭哧打著洞,不一會兒竟真弄出來個大小剛好的空隙。

“餓瘦了也是有好處的。”獨角獸嘟噥了一聲,直接拱了進去, 有些艱難地把屁股扯出來。

“我出來了——那邊就是中城!”它一回頭,發現洞穴後麵空了。

“嗨?你去哪了?”

岑安被突然空降的裴荼直接帶回了高塔上。

整個深淵之城都泛著暗紫色的氣息,而高塔卻是純白的。

小青年被帶回了會客廳裡,有些狼狽的被放在了沙發上。

周圍環境布置的如同上好的茶室, 甚至還放了一台超大屏幕的電視。

“喝點什麼?紅茶?綠茶?”

裴荼示意侍從端來茶壺, 坐在他的對麵慢條斯理地玩著瓷器。

“不用。”岑安定了定神,狀態有些緊繃。

“那就紅茶。”

男人開始沏茶熱盞, 讓氤氳的香氣在室內蔓延開來,還給他也遞了一杯。

“你很緊張。”他的聲音清冷低緩, 從容如不知此刻正發生的事情。

岑安沒有吭聲, 也沒有碰那個瓷杯。

“你的朋友已經來接你了, 想見到他們嗎?”

小青年保持沉默。

“我在很小的時候,也有很多朋友。”裴荼望著窗外的煙塵,還有城間隱約的龍影,神情有些懷念:“他們的父母,和我的父母也是朋友。”

“後來……他們都死了。”

“我的長姐被賣為軍妓,沒多久就自戕而亡。”

“鸞族把我的弟弟貶為座駕,踩著他的脊骨遊水取樂。”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些事不關己的抽離感。

“我做了兩百多年的魚,一路逃到這裡,才敢變成原來的樣子。”

岑安靜默地看著桌麵,不給予任何回應。

“你在想什麼?”裴荼問道。

他注意到,他在聽這些舊事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反應。

“你在撒謊。”岑安很冷靜:“而且你在用這些話來觀察我。”

“如果賣慘就可以哄騙你的話,那確實值得試試,”裴荼露出遺憾的表情:“可惜沒有成功。”

岑安沒有放鬆,隻抬眼看著窗外。

他和葉醫生的距離太遠了,根本感應不到他的靈識,也不可能傳遞任何消息。

高塔之下有一圈又一圈的守衛,他們也在搜尋著潛入者。

“你覺得,崔沅為什麼要抓你?”

“因為他要複仇。”岑安簡短道:“他想殺了葉肅。”

“那我為什麼要抓你?”裴荼笑了起來。

岑安猶豫了一下。

他不想暴露與幸厄石有關的任何訊息,但也不確定他的身份和用意。

“因為璩玉?”他問道:“你想給蛟族複仇?”

“實際上,”裴荼溫文爾雅道:“我從沒有親眼見過璩玉。”

“在我從魚的封印中被族人解救出來的時候,我的父母兄弟都早已化作枯骸了。”

“整個沉落海,都全是蛟族的血肉白骨和亡魂,連魚蝦都不敢踏足半步。”

他捧起茶盞,輕抿了一口,不緊不慢道:“但這都與我沒太多關係。”

岑安的神色動了一下。

“我父母與鸞族的那一輩相互殘殺,我這一輩亦是被追剿清算的逃亡者,”他注視著岑安道:“如果這個循環不結束,我的子子孫孫,恐怕也是類似的故事。”

“你不在乎那段過去?”

“我不在乎。”裴荼平靜道:“我隻在乎我自己。”

“如果我不解決掉璩玉,不除掉隨時能抹去我本身存在的這個威脅,”他抬起眼眸道:“憑著這個出身的原罪,我這輩子都隻能潛在深淵以下,不見天日。”

鸞族不會容忍任何裴家的子孫再次現世。

“我知道自己不得長生,注定有一天會灰飛煙滅,但前兩百年都在做魚,後幾百年也蟄伏於此,還可能隨時會被發現。”裴荼笑了起來:“你覺得這劃算麼。”

岑安注視著他:“你希望我同情你?”

“不,你才是被囚禁的獵物。”裴荼放下了瓷盞,示意侍從再上些點心過來:“想吃點什麼?櫻桃糕?蓮花酥?”

岑安搖了搖頭。

門忽然被另一人猛地踹開,緊接著是暴戾又焦躁的吼聲:“姓裴的——地牢毀了你知道嗎?!”

崔沅兩三步就走了過來,在見到裴荼對麵坐著的岑安時動作一頓,陰著臉看那男人:“你他媽又在玩什麼?再亂來老子把你也扔去煉丹!”

“他在這。”裴荼淡淡道:“其他地牢裡的東西,跑了也就跑了。”

“你這話倒是說的輕巧——還有十個時辰就要煉蠱,”崔沅怒極反笑:“姓葉的要是沒法取丹,那豹子就是唯一替代品。”

“西城好像已經被砸的差不多了。”裴荼看向窗外,忽然也笑了起來:“他們自然會過來找你,你這麼急,莫非是已經開始怕了”

“找我?是找我們!”崔沅罵了一聲,一抬手掌心就多了好幾根捆妖索,把岑安又綁了起來:“來人,把他綁去祭壇!”

旁邊一列穿著銀甲的護衛魚貫而入,把那捆成粽子的人參給抬了出去。

“裴荼,我跟你可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崔沅陰沉沉道:“先前定好的,是我吞蠱成魔,然後替你殺了璩玉。”

“但你要是不知死活,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男人把瓷盞放了下來,長眸一掃。

“好啊。”

薄和隱約感覺這趟遠足確實有點遠。

那宮城隔著千裡看都規製龐大,潛進去以後才能真實感受到它的規模——

光是從外城一路殺進中城都花了近十個小時,中間隻休憩了一小會。

這河底聚集的不光是亡憶河裡的水妖,連帶著瀝沄河和其他支流的妖物也全都聚攏了過來。

那邵宏獻祭的魂丹如同魚餌一般,讓一眾派係的大小妖孽都與虯蛟簽訂了血契,心甘情願為之賣命赴死。

赤龍之魂在另一端興風作浪,聽著墜落崩塌的動靜估計都拆遷了不少地方。

而在東邊這一頭,哪怕他們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也免不了跟一撥又一撥守衛血戰到底。

白狐的皮毛都浸了一層紅霧,獸瞳始終彰顯著嗜血的狀態。

那擋在他們麵前的魚尾高樓猝然倒下,連綿百裡的高牆也被拆為殘垣。

手執長鞭的明琅退了一步,把薄和擋在了身後:“有動靜。”

下一秒,嘶嘶的聲響就從地底深處遊蕩而出,而那一片廢墟忽然乍起,一條深銀色的巨蟒如遊龍般擺尾而出,龐大到能讓這一片的地麵都為之振響。

明琅眼神一凜準備過去幫忙,卻被璩玉按住了。

“讓葉肅發泄下。”他沉聲道:“他現在已經暴躁到極點了。”

十個小時不見岑安,葉肅已經預設了無數種可能性。

他當初錯過了長姐的殞命,差點目睹著母親死於天雷,如果岑安再出什麼事,恐怕真的會瘋掉。

巨蟒的每一片銀鱗都尖利如銳刺,半身聳立起來一如蔽天高樓,黑信一吐便向那白狐撲去。

不等它卷住對手,那妖狐低吼一聲,周身便懸起九重狐火,在水中亦熾燙如烈陽,同時鎖了上去!

獠牙和利爪直接深嵌入銀甲之底,黑色的汙血隨之飄散而出。

狐火卡在七寸處不斷推進,灼燙到讓巨蟒嘶鳴翻攪。

那冰藍色的獸眸一縮,狐火竟同時擴散複製,如驟雨一般映亮了這片水域,同時翻卷著卡進那巨蟒的七寸之中!

巨蟒痛到猛地揚起身來,下一秒就被獠牙貫穿白腹,破開厚密鱗片連帶著把內臟都豁了出來!

璩玉連著廝殺到現在,累的靠在旁邊休息。

“聞著都有點餓……也不知道這玩意烤熟了能不能吃。”

薄和被他捂著眼睛,透過指頭縫看那大蛇是怎麼被活生生大卸八塊的,隱約覺得有點納悶。

“這是水底,為什麼葉哥還能噴火?”

“他啊,”明琅靠在旁邊給璩玉治療著傷口:“他有吸血鬼的血脈。”

“如果是一般的陸獸,在深水裡隻有被摁著打的命。”

“吸血鬼?”男孩懵了:“葉哥還是混血?臥槽?!”

“你能少說點臟話麼。”璩玉摸了下愈合的胳膊,靠在明琅身邊假寐,懶洋洋道:“洋鬼子血統又怎麼了……他們那些種族才活了多久?”

明琅忍不住笑了起來:“英國從誕生到現在,曆史還不到兩千年。”

“兩千年,”璩玉不置可否:“兩千年前我爸都成仙了。”

“你們這是年齡歧視。”薄和扭頭去看葉肅,突然和另一雙金燦燦的眼睛對視上,嚇得直接扶牆站了起來:“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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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角獸歪著頭看著他,揮了揮蹄子道:“你們也是往外跑的嗎?”

璩玉一睜開眼發現這多了一匹配色跟金銀饅頭似的馬,也跟著嚇了一跳:“這什麼東西?”

“獨角獸?”明琅也愣住了:“這兒為什麼有獨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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