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穀優沉浸在幻想中的時候,降穀零也沒閒著。
他主動將大衣披到了眼前的青年身上。
皮草的質地相當柔軟,在散開的一瞬間在空中蕩起波浪。
降穀零將其輕輕搭在青年的肩膀上,柔順垂墜,顯現出對方肩背的弧度。
裡卡爾身材高挑瘦削,隻比降穀零自己矮上一點點,雖然還很年輕,但穿著這種最挑人的外套卻並不顯得突兀,反而襯得對方有一種超脫年齡的神秘感。
嗯,像剛接任家族的年輕的下一任教父。
古穀優對著鏡子照了照,雖然越看越喜歡,但他隱約記得,這衣服好像自從買來之後,就基本沒穿過。
倒不是因為降穀零考慮的年齡的問題。
誠然,確實很多人覺得太年輕的人穿皮草多少有些奇怪,但古穀優早在很多年前就將其他人的想法拋之腦後。
他不穿,肯定是因為一些更為實際的問題。
古穀優對著鏡子思考了兩秒,隨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招呼降穀零到自己麵前來。
“過來。”
降穀零本在仔細觀察著古穀優的表情,試圖探究地方的喜好,這下子被突然叫住時,心裡更是一瞬間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為了給對方披上外套,降穀零和古穀優之間的距離已經相當微妙了。
明明就已經是隻要轉身就能碰到彼此肩膀的距離,還要他怎麼靠近?
不會,嗯……不會吧?
但……萬一呢?
降穀零定了定神,抱著舍生取義的態度,試探性地上前一步,進一步縮短了彼此間的距離,連呼吸都好像交織到了一起。
現場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一瞬。
並不像降穀零想象的那樣一腦袋黃色費料的古穀優緩緩吐出一串問號:…………?
他怎麼覺得這家夥給裡給氣的?
哦,降穀零好像原本就這樣,那沒事了。
古穀優側頭想問降穀零在乾什麼,結果卻被的對方溫熱的呼吸輕輕地掃過耳畔敏感的肌膚。
古穀優忍不住抖了一下,欲言又止地望著降穀零看了兩秒,在發現對方好像確實沒理解自己的意思之後,歎了口氣。
隨後他側身,後退半步,直接將人拉到自己的懷裡。
降穀零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渾身一僵,立刻體會到了剛剛古穀優一樣的,私人空間被侵入的古怪感覺。
仿佛是為了平複自己的心情,降穀零深吸一口氣。
——作為一個擁有一整個衣帽間衣服的男性,降穀零意料之外地沒有聞到任何古龍水的味道,隻有對方因為剛剛衝泡咖啡和紅茶而沾染上的混合清香。
正當降穀零猶豫著抬起手,思考著要不要回抱過去的時候,他感覺到懷中的暖源毫不猶豫地離開,冷空氣重新從兩人間的縫隙中擠了進來。
途中,降穀零半抬著的手臂不小心蹭到了大衣的衣角,皮草也因此隱約有了下滑的趨勢,他連忙將其一把按住,差點就這麼把人重新抱進懷裡。
“……謝謝。”
古穀優木著臉抬手擋在兩人中間,在降穀零的幫助下重新將大衣搭回肩膀處,隨後問道:“對了,剛剛感覺到了嗎?”
降穀零:“…………”
啊?
感覺到什麼?這我應該怎麼回答???
降穀零愣在原地,沒反應過來對方到底想要什麼答案。
古穀優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那看來也還好。”
說著,他輕輕推開安室透,在兩邊重回禮貌社交距離之後,向對方揮了揮手上的錢包。
降穀零望著自己的錢包,瞳孔地震。
什麼時候拿走的?!他竟然真的完全沒感覺到!
仿佛一盆冷水從頭澆下,降穀零瞬間清醒。
要知道他可是個臥底,如果被隨意莫走身上的物品,可是會出人命的!
剛剛模糊(又尷尬)的曖昧一下子化為泡影,降穀零立刻反應過來,剛剛其實嚴格來說隻是一個相當短暫的擁抱,一觸即離,就像所有社交性質大於私人意義的見麵禮,與微笑或者握手沒有任何的區彆。
所以對方其實隻是想看看穿著外套好不好偷東西而已,是降穀零自己誤會了……?
古穀優忽略了對方像霓虹燈一樣變來變去的表情,自顧自地整理著衣服上的褶皺:“不過衣服會掉這點倒是有點麻煩……幫我去找一根好看的胸針鏈好嗎?”
降穀零回過神來,點頭應道:“我知道了。”
說著,他轉身向衣帽間走去,因為膚色的問題,所以沒人察覺他臉上逐漸攀升的溫度。
重回衣帽間之後,降穀零順著記憶來到不遠處的首飾櫃的位置。
剛剛沒有細看,這次為了找合適的胸針鏈,降穀零好好欣賞了一番裡卡爾的收藏,並驚訝地發現除了各種胸針,袖扣,手表,襯衫夾戒指項鏈之外,竟然還有數量不少的耳釘。
降穀零可以確定裡卡爾剛剛沒有戴耳飾,但是並不記得對方有沒有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