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那個詭異小女孩的長相,為什麼和徐四丫一模一樣?”
所有人心裡都有著相同的疑惑。
景其臻回憶著自己和詭異小女孩交流時的場景,對方屬於小孩子的稚氣、以及那種天真和懵懂並不似作偽。
景其臻沉吟許久, “她說過八音盒是自己十五歲生日的禮物,但是,她本身表現出來的性格和閱曆,完全就是一個單純的小孩子模樣。”
鹿淩熙:“對!我也發現了!”
要說和那個詭異小女孩接觸最久的人, 鹿淩熙其實才是首當其衝。
那個詭異小女孩在鹿淩熙身邊看著他縫棉衣縫了整整一下午, 都不覺得膩味的, 包括種種表現和特征,也的確都像是一個突然找到了新玩具、所以樂此不疲的單純孩子。
曼曼也思索道:“那個詭異小女孩的性格是符合年齡和外貌的,但是,她又有最少是到十五歲的記憶,人格和性格發生了割裂。”
聽到這裡,景其臻突然道:“你們有沒有覺得, 那個詭異小女孩,對於自己腦海中的記憶,其實並沒有很深的認同感?”
曼曼重複道:“認同感?”
景其臻點點頭, “那個詭異小女孩,第一次出現,是詢問鹿淩熙為什麼住在樹上,那完全就是小孩子的口吻。第二個問題,是問我們為什麼會出現、這就和她腦海中的記憶產生了差彆,說實話, 我現在感覺, 那個小女孩根本不像是那段記憶的親曆者,反而像是在看一本書、或者一部電影, 當事情的發展和她腦海中的情節出現不同了,她就忍不住好奇的想要詢問。”
說著,景其臻的目光落在正擺在桌上的那個八音盒上麵,“還有今天晚上的時候,她是在問,我為什麼會拿了她的八音盒,而不是要求我,把屬於她的八音盒還給她。”
曼曼突然“咦”了一句,納悶道:“你這麼一歸納總結的話,我怎麼突然覺得,那個詭異小女孩,似乎就沒有明確的表示過自己的看法,而一直都是在不停的詢問的狀態?”
老肖:“這個我知道,從心理學上來說,會一直詢問的人,往往是遲疑不決的表現,他們正在對自己接下來的決定產生懷疑的。”
鹿淩熙:“哎?這個不是!我問她喜歡什麼顏色布頭的時候,她選的挺乾脆的,全都照著和徐四丫不一樣的顏色上了。”
曼曼:“在這一點上,她選擇的是不是自己喜好的顏色,而是和徐四丫不同這件事。”
金桂娟遲疑道:“但是,如果她是徐二丫的話,按理說,她們倆是差了好幾歲的姐妹,有了明顯的年齡差後,一般人不至於會這麼在意兩個人相同不相同的問題吧?又不是雙胞胎。”
方奶奶提醒了一句,“其實,就算是,同卵雙胞胎,也不是就一定會長得一模一樣的。外人覺得像,是因為雙胞胎通常穿相同的衣服、做同樣的打扮,有幾乎相同的生活習慣和細節動作,在這種情況下,其實家人還是容易分辨出來的。如果把兩個雙胞胎分開,讓他們在不同的環境下長大,就算是外人,往往也能一眼就看出區彆和不同來。”
景其臻道:“其實徐四丫和那個詭異小女孩就是,看似長得一模一樣,但給人的感覺,根本就是兩個人。”
景其臻一隻手按在另一條手臂上,中指輕輕的扣了兩下,不解道:“八音盒有了,十五歲的年齡也對上了,再加上她自己提到的那些記憶,其實,我個人還是傾向於,那個詭異小女孩應該是徐二丫。但是,徐二丫為什麼會變成和四丫完全相同的樣子,甚至連心性都退化成了小孩子的模樣,這一點我始終想不明白。”
老肖:“徐家四個女兒,大丫最早就病死了,三丫被送走了,事情應該和她們倆沒什麼關係。然後就是村民不肯說的、徐二丫身上不光彩的事情,以及現在的四丫。”
嚴鴻沉聲說道:“結合著山裡那半截墓碑,還有墳墓中的八音盒,其實我猜,二丫很大幾率因為之前那件所謂的‘不光彩的’事情死亡了。”
曼曼:“但是墳墓中也隻有那個八音盒,我們並沒有在墳墓中見到棺槨或者屍骨。”
同樣是在偏僻村子裡長大的金桂娟,思索了許久,突然開口說道:“你們可能不太了解,一些村子裡,像是這種還沒有成年、或者說,還沒有嫁人的女孩子,不管是病死還是橫死,家裡上心的,也就在父母長輩身邊的墳地裡,挖個坑埋了,通常都是不會立碑的。墳地裡那種挨著祖墳、又沒有名字的孤墳,有不少其實都是這種。”
景其臻下意識的看向金桂娟,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反應。
年紀最大的方奶奶和早年同樣有農村生活經曆的老肖,倒是附和著點了點頭。
方奶奶:“很多農村確實是有這個說法,尤其是孩子年紀小就早早沒了的,父母鄰居通常都不會再在家裡提起,很多後麵的孩子,往往都不會知道上麵還有過這樣的哥哥或者姐姐。”
老肖:“其實孩子早逝父母不提也能理解,現在也是這樣,不分城市還是農村,孩子早逝,對父母來說都是一樁不願提起的傷心事。立碑這個倒是不太一樣,城市裡相對不太講究這個了,要是在農村的話,結婚成家前都被看做是小孩子,父母通常是不太會給未成年的子女立碑的。”
“對,”金桂娟點點頭,繼續道:“而且,村裡那種年頭比較長的人家,都是會有自家的祖墳或者墳地的。至於小景你們在山坳裡見到的那個疑似是二丫的墓碑,應該是有人為她私立的。村子裡的墳地,都是挨在一起的,哪有這種孤零零的就一個墳頭的?”
曼曼突然道:“村子裡諱莫如深的不光彩的事情,應該通常就是男女之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