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兩個小時過去之後,景其臻手機監控中的畫麵,突然出現了雪花狀模糊,明顯的無線電信號遭遇了乾擾。
景其臻瞬間坐直身子,然後那扇門外麵,卻依舊悄無聲息。
一直坐在門板那裡通過那個小小的雙麵鏡觀測門外景象的的沉默寡言俄羅斯人,並不敢絲毫移開視線,而是背對著景其臻他們,比劃了一個警戒的手勢。
老肖瞬間臉色就跟著白了。
景其臻無聲的指了指這個房間另一側的通道,示意老肖多注意那邊。
老肖咬緊牙關,一點聲音不敢出,卻拚命的和景其臻比劃,詢問要不要叫醒其他人。
景其臻微微頷首,無聲道:“動作輕一點。”
老肖連忙點頭。
門外依舊一片寂靜。
直到“咚”的一下悶響,驟然打破了深夜無聲的沉寂。
再然後,便是一陣非常富有節奏感的、輕微的“咚、咚、咚”木頭敲打地麵的聲音。
不等老肖走過去伸手推醒他們,鹿淩熙和另外兩位俄羅斯年輕人已經瞬間警覺的睜開了眼睛,謹慎的飛快掃視了一圈周圍。
景其臻將手裡雪花屏的畫麵示意給鹿淩熙他們看。
雖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在這樣的侵蝕區域裡,任何異變都足以讓人心情緊張起來。
景其臻衝著剛剛醒過來的三個人做了個“噓”的動作,指了指門外的方向,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靜。
隨後,景其臻還先把手機裡的監控畫麵,切到了上一個並不在門口的那個失蹤走廊上――根本沒有拖把的走廊裡,畫麵倒是依舊正常。
景其臻若有所思,看來,造成無線電乾擾的特殊情況,目前隻出現在了他們的門外這裡,說白了,那東西的影響範圍有限。
景其臻很快放下那個失蹤的走廊不管,重新把鏡頭切了回來。
就在這時候,原本受到無線電乾擾而呈現出雪花屏的監控錄像裡,畫麵在連續抖動了幾下之後,又重新恢複了正常。
景其臻微微挑了挑眉,飛快的又朝著剛剛被叫醒的同伴們示意了一下手機。
其他人的反應也快,各自去無聲的翻找自己的手機。
看到監控錄像,景其臻總算知道了走廊裡發生了什麼。
――之前被他用強力膠粘在地上的拖把,已經被一個身形高大、披著鬥篷的半透明類人形生物給撞斷了。
顯然,這個在深夜中遊蕩的家夥,隻有光學意義上的半透明,本身卻是有固態性質的,就像是一塊可以漂浮移動的玻璃一樣。
景其臻覺得,比起正統的能穿牆的阿飄來,它似乎和當初雲海萬城商場裡從不穿牆,並且還會在電燈開關、洗手間水龍頭上留下血手印的女鬼李女士的狀態有點相似。
畢竟,剛剛那個家夥飄過來的時候雖然無聲無息,但可能因為它飄的太低,腳直接絆在拖把杆上了。
還因為向前的慣性、以及力道過大的原因,直接把拖把杆從中間攔腰弄斷了。
在加上景其臻塗抹的強力膠,並不僅僅隻限於拖把和地麵之間,整個拖把的上方、連同那個並不算臟的拖把頭上,其實也有不少尚未乾涸的強力膠半固體。
現在,碎成兩段的拖把杆,帶著拖把頭的那半截兒,結結實實的掛在了那個半透明漂浮生物的衣擺上。
反正大家手裡都是早就關掉了各種按鍵音、提示音、以及震動的智能手機,司嘉揚直接無聲無息的在手機上打出了一句話:“這個純黑色長披風或者鬥篷,有點兒像是西方宗教意義上的惡魔形象。”
景其臻的目光依舊凝在監控畫麵上――那個疑似惡魔形象的家夥,蓋著腦袋的兜帽,因為掛上了半截拖把的緣故,兜帽被拉低了些許。
原本遮得嚴嚴實實的臉部,前麵應該是稍稍露出了一部分,隻不過,因為攝像頭的角度原因,景其臻他們現在隻能看到背麵。
房間裡的一群人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任何動靜,那個半透明的鬥篷怪,也帶著半截拖把沿著這條走廊繼續往前。
當它漸漸走遠、徹底消失在監控畫麵中後,手機裡的監控畫麵還再次抖動了一下,重新變成了雪花屏。
司嘉揚繼續打字:“有一種學說認為,鬼怪這種生物,其實是電磁波。”
景其臻:“難怪它的走近和走遠,都對無線電信號產生了乾擾。”
又過了一會兒,監控錄像中的雪花屏在此消失。
所有一直都在屏氣凝神的大家,不約而同的稍稍鬆了口氣。
老肖顫顫巍巍的舉手:“我記住了乾擾消失手機呈現出畫麵時它所在的位置,根據它的移動速度、回頭測量一下走廊裡幾個點的距離,我大概能算出它產生乾擾的範圍。”
景其臻衝著老肖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攝像頭畫麵變成雪花屏,雖然無法看到對應的場景,但是這個變化本身,也可以當做一種預警。
如果夜晚不能在外麵遊蕩的危險就是來源於此的話,景其臻覺得,隻要他們在白天先布置好攝像頭,夜裡的時候,完全可以根據變成雪花屏的攝像頭位置,避開剛剛那個生物,在這座宮殿中完成更多的探索。
原理大概就和遊戲裡玩家通過走位、跳山、繞路來避免進入紅名怪的進戰距離一樣。
不過看那個家夥粘著拖把直接就走了,並且,拖把還一直捶在地麵上,發出富有節奏感的“咚、咚、咚”的聲音,以此判斷,這個生物的智商似乎有些捉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