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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少年一步三回頭,目光純真而熱烈,許昭月默默歎了口氣,她也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了,又怎麼會看不明白熊文斌的心思呢,看樣子得找個時間好好跟他說清楚了。

許昭月在客棧裡修整了幾天,跟醫心穀的弟子們差不多都熟悉了,到了門派大會那一天,她便隨醫心穀一同去了玲瓏閣。

玲瓏閣主修奇門遁甲,聽說閣內機關重重,如果不是玲瓏閣中人帶領,玲瓏閣內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玲瓏閣臨湖而建,有一半建在湖麵上,另一半建在山上,湖麵廣闊,時而有白振翅躚飛過,山上綠意盎然,真正的依山傍水,風景優美,如在畫間。

玲瓏閣閣主思無邪親自帶領弟子在門外迎接賓客,思無邪身材偉岸,麵上有了幾分歲月的痕跡,為人八麵玲瓏,對誰都是笑嗬嗬的。

好巧不巧,醫心穀到玲瓏閣的時候,思無邪正與清虛派的人寒暄。許昭月見狀,急忙撩起麵紗將臉遮住。

醫心穀和清虛派相距甚遠,兩派平時沒什麼走動,也不太熟,荀青帶著一眾弟子和思無邪見過禮之後,也隻和駱修然拱了拱手算是問好,連寒暄都沒有。

紀玄錚就跟在駱修然身邊,他對醫心穀倒沒多大的興趣,目光隻隨意向醫心穀眾人掃了一眼,不過目光掃到末尾的時候卻驟然落在那戴麵紗的女孩身上。

他記得他見過他,那日魔族突然出現的時候,當時雲喬皙還說過,這個女孩和許昭月很像。

紀玄錚不由眯了眯眼,他將那女孩上下打量著,她身上似乎還真有幾分許昭月的影子。

紀玄錚已是元嬰後期,修為遠在許昭月之上,所以他眼神凝在許昭月身上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感覺到了。

不知道紀玄錚是不是認出了她,不過她全程不慌不忙,由著他打量,就算他發現了她是許昭月又如何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還能殺了她不成?

就在這時候,隻見玲瓏閣一位弟子急匆匆跑過來,一邊跑一邊顫抖的聲音大喊道:

“閣……閣主……瞭望塔那邊傳來消息……安乾道君……安乾道君駕到了!”

聽到這話,許昭月整個人都懵了,不隻是許昭月,在場其他人聽到安乾道君駕臨的消息無一不都變了臉色,誰都沒料到安乾道君會突然光臨門派大會。

對於這種巔峰大能來說,門派大會這種讓各門派弟子激動狂歡的盛會卻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能現身參加,確實算得上紆尊降貴。

隻聽得天上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六頭孰湖獸翅膀大張,並轡齊驅,後麵拉著一個華麗而碩大的車廂,自天上徐徐而下,氣勢非凡,排場恢弘盛大,有如天神下凡。

車子穩穩停在玲瓏閣正前方,思無邪已經回過神來,急忙帶著人迎上去。車前手執韁繩的是一個穿著粗布衣服,一副下人打扮的男人,車子停穩後,就見他走到車廂前推開廂門,而後如狗一樣趴在地上。

“那個人……那個人不是魔族的左護法嗎?”

周圍響起低聲的議論聲,說到那“左護法”的時候語氣明顯變了調。

“就是魔族的左護法醃奴,當年道君率領仙門與魔族作戰,活捉了魔族的左護法,並將那左護法抽了魂魄,隻將他當奴隸一樣用著。”

許昭月聽到周圍的議論和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她想起昨天申屠尤找上她,就是想用她交換魔族的左護法。

那魔族左護法她也有所耳聞,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他當年不知道抓了多少正派修士去煉魂,那時候仙門一提到這位魔族左護法皆是嚇得兩股戰戰。不成想,曾經讓仙門聞風喪膽的魔族左護法竟然被安乾道君活捉,而且還當成奴隸使用。

安乾道君踩著醃奴的身體走下車廂,他一頂白金頭冠束發,穿著一件月白色法衣,法衣製式簡單並沒有什麼繁複的紋樣,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衣著的精細與質感,絕對是出自頂級煉器師之手。

據說安乾道君不僅會刀,也會煉器。

安乾道君出現的那一刻,周圍的氣場在瞬間就變了,作為屠魔聖手,死在安乾道君手下的亡魂不計其數,大概是殺的人太多了,他身上帶著一種陰沉沉的煞氣,哪怕這人長了一張俊朗無害的臉,也讓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下意識恐懼。

許昭月回過神來的時候後背已經出了一層冷汗,她一邊讓自己淡定,一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低著頭,心中不斷默念他看不見我他看不見我他看不見我,好像隻要她不看他他就看不到她一樣。

然而非常不幸的,許昭月雖然一直低著頭,可她還是用眼角餘光看到安乾道君那白色的身影慢條斯理向這邊走過來。

許昭月簡直欲哭無淚,居然這麼巧就撞上安乾道君,她是不是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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