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 除了她之外的人,也就隻配被他變成怪物獵殺。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來找你。”
這話也帶著怒火,也不知道在氣她, 還是在氣自己。
那日殺掉蔣天成之後他本以為會噬魂毒發, 沒想到身體卻沒有任何反應, 而後他又去闖了無數秘境, 他不知為何一見到她就想與她親近, 他唾棄自己,他用瘋狂讓自己沉醉在殺戮中。
可是越殺他就越瘋。
他沒在她身邊,她會不會去找彆的野男人, 會不會與彆的野男人雙修, 他分明已經放她走了, 可是一想到或者有一天她也會像親近他一樣去親近彆的男人, 縱使還未親眼看到, 但隻是想一想, 他就已經難以忍受了。
所以他沒忍住又來找她, 果然就看到她和陽城子那隻老狗在一起。
明明該生氣的是他,她卻比他更生氣。
他做了什麼事向來不喜歡解釋,可對著她怒目瞪視他的模樣, 他的火氣卻漸漸消了,他將她鬆開,說道:“既然合歡宗女在這裡, 你帶我去找她, 我證明給你看, 本君從未與彆人雙修。”
許昭月帶著安乾道君來到合歡宗女住的地方,他一點都沒客氣,直接將那扇門踹開, 頓時一股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隻見裡麵青煙彌漫,男男女女赤-身-裸-體躺了一地,驟然響起的破門生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被打擾了興致,幾個劍修正要拔劍而起,一抬頭看到進來的安乾道君,一時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安乾道君環視了一圈,他已經忘了當時見過的那女修長什麼樣了,他直接問道:“當日本君去邀月樓找過的那個女修是誰?”
過了一會兒才有一個纖弱的身影戰戰兢兢膝行過來,匍匐在地說道:“道君,是我。”
“是你告訴本君道侶,本君當日與你雙修的?”
女孩戰巍巍抬起頭看了一眼,卻不敢細看,又猛然低下頭去,在地上猛磕頭,哭求道:“道君,道君饒命!”
許昭月認出了這女孩就是當日合歡宗女口中那位與安乾道君雙修的鶯鶯,這女孩看著膽小,許昭月擔心她是攝於安乾道君的威勢,便衝她道:“你說實話,沒人敢傷你。”
女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沒有,道君沒有與我雙修,我……我再也不敢了!””
許昭月也被搞糊塗了,她問道:“既然道君沒有與你雙修,你為何要說道君你與雙修了?”
“我……是我虛榮心作祟,道君饒我一命吧,我再也不敢了。”
“……”
“竟敢亂傳本君謠言,你是活膩了。”安乾道君說完便要準備向女孩動手,許昭月忙道:“算了,饒了她吧。”
兩人重新回到房間,安乾道君說道:“你現在知道了本君從未與彆的女人雙修了?”
然許昭月更疑惑了,她問安乾道君:“你既然都去邀月樓了,難道不就是想找女人雙修的嗎?為什麼又不了?”
“誰告訴你本君去邀月樓就是要找女人雙修的?”
“那不然你去乾什麼?你不會不知道邀月樓是什麼地方吧?”
“不知道。”
“……”
許昭月覺得她真的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這個瘋子的想法。
既然都是一場誤會,許昭月便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跟他計較了,她道:“道君為何來找我?道君不是已經放我走了嗎?道君想通了,要放棄煉獄和我在一起了?”
“不,本君兩個都要。”
許昭月也不氣,說道:“反正我說過的,道君創造煉獄的那一天,便是我自戮之日。”
他向她走過來,在她後退之前一把摟住她腰,他禁錮著她讓她動彈不得,手指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
“你覺得本君會給你自戮的機會嗎?”
“道君總不能時時刻刻看著我。”
他冷冷一笑,“你即便自戮而死,本君也有的是辦法讓你活過來。”
許昭月知道跟他硬碰硬是沒有用的,如今一切還未成定局,識亦前輩也說過,隻要留在他身邊就可破解。
許昭月歎了口氣,她不想跟他吵架了,也不想和他分手了,和他分手的這些日子,她也並不好過。雖然這個人性格古怪,想法瘋狂,心理狀態也不像個正常人,可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是開心的。
望著眼前的男人,此時因為她說要自戮,他眼中凝著怒火,抿緊的嘴角卻透出冷意,許昭月突然笑了一聲,問他:“蔣天戟,你想我沒有?”
她看到他表情僵了一下,凝在臉上的冷意有了幾許裂痕,麵對她如此突然的笑,他有片刻恍惚。
也不知是不是覺得臉上那股狠勁散得太快有損他道君的威嚴,他依然繃著一張臉,可因為她這句話,他的眼底那股怒火驟然被衝散了。
“問你呢,想我了沒?”
她怎麼就突然對他笑了,她對他笑,他被她激起的怒火完全就不受控製散了,這讓他多沒麵子。
他冷著臉點了一下頭。
許昭月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想我什麼?想我和雙修嗎?”
他怔怔望著她的表情沒有回答,在許昭月看來,他這樣的人,能點頭表達他的想法已經不容易了。安乾道君鬆開那鉗在她下巴處的手,轉而扣在她後腦勺上,他一低頭就要向她吻上來,許昭月推著他問:“做什麼?”
“雙修。”
他絲毫沒有顧忌,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
“不要,一見麵就想和我雙修,好像我的價值就是給你雙修的。”
他麵色不虞,那勾在她腦後的手卻也漸漸鬆了下來,不錯,還算有進步了,不像以前那樣她不願意他還要強硬一下。
“天戟,你喜歡我嗎?”
這些時日和他分開,她其實時時思考這個問題,他對她究竟是什麼感覺,是隻對她有本能的欲望還是說也投入了感情,她真的好想知道。
他沒說話,他的麵色卻漸漸好了起來。明明剛剛還冷著臉警告她,兩人之間的氛圍也是緊繃冷凝,此時因為許昭月的話攀上了幾許曖昧的溫熱。
“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什麼?”
“就是離開的時候很想很想那個人,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想一直一直和她在一起,任何人都無法替代,這就是喜歡。”
他思索了片刻,回答,“那便是喜歡的。”
許昭月怔住,可她又覺得他怕還是沒理解到什麼是真正的喜歡吧,不過聽到他說喜歡她,她還是開心了,許昭月摟住他的腰,說道:“我也喜歡你。”
安乾道君低頭望著懷中的人,身體中那個冷然堅硬的東西像是突然碎裂了,那些一次次獵殺怪物也無法驅逐的躁動,某種無法滿足的渴望,在她抱上來的那一刻,就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將一切都撫摸平整了。
呼吸好似也變得緩慢,許久許久之後他閉上眼,下巴在她頭頂上蹭了蹭,像是以此來緩解著什麼,可蹭了一會兒他動作頓住,他隱忍了一會兒還是衝她道:“你抱著我我就想雙修。”
破鏡重圓,重歸於好,明明氛圍這麼溫馨,曖昧得恰到好處,他偏偏要說一句煞風景的話,許昭月便鬆了手,她從他懷中掙開說道,“那便不抱了。”
她剛轉身要走,他的雙手卻從後麵摟上來抱住她,他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下巴貼在她耳邊,明明是警告的語氣,聲線卻因為曖昧而顯出幾許沙啞。
“你休要再離開我。”
那個不懂情愛隻知殺戮的安乾道君啊,這麼曖昧的抱著彆人,並不為雙修,還對她說著占有欲滿滿的情話,還真是讓人著迷得很。
許昭月便也由著他抱。
“本君帶你回去。”
“要是道君不忙的話,要不過幾天再走?”
“為何?”
安乾道君語氣微沉,明顯不太高興,他可沒忘記,陽城子那個老狗和紀玄錚都在這裡,尤其是陽城子那隻老狗,竟然敢不要狗臉跟他搶人。
許昭月道:“等北冥山莊莊主的壽宴過了再走,我想看一場戲,就幾天。”
安乾道君沉默片刻,似在考慮,隨即說道:“那便再呆幾天。”
安乾道君突然來找她是許昭月沒料到的,兩人解除誤會又重新在一起更在許昭月的意料之外,此時兩人躺在床上,安乾道君從身後抱著她,一般他有閒暇都會打坐修煉,隻會在平躺運氣的時候才會上床。
今日他卻什麼都沒做,就和她躺在一起單純將她抱在懷中,那麼執著於雙修的人也沒有要和她雙修。
但許昭月清楚,他在忍,每每她回頭都能撞見他眼中的欲色,可他什麼都沒做,就隻是抱著她。
許昭月終究還是不忍心,她轉回身,主動吻上他的唇,他明顯僵了一下,眉心微蹙,問她:“你不是……”
短短的一句話他也沒問完,似乎什麼都顧不上了,他緊緊摟著她的腰將她往懷中按,壓著她的唇狠狠回應。
許昭月再進入他神識的時候發現她種在裡麵的菜長高了不少,雖然分開了一段時間,他卻還一直留著她種的菜,許昭月還挺滿意的。
安乾道君站在那一池散發著香氣的池水前時,嘴角輕輕勾了勾,好滿的一池水,這是她為他盈滿的,心情愉悅的男人不再猶豫,一個猛子紮下去,許昭月腿一軟就摔在地上。
“你那麼著急做什麼?”
安乾道君用神識與她傳音,“知道了,本君會輕一點。”
許昭月正要起身去找那根棒子,不想他就從她身後纏了上來,好久沒看到他了,他依然還是白白嫩嫩的,許昭月摸著他的腦袋說道:“伸這麼長來找我啊?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