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棠止把工具箱還回去,又匆匆回到房間。
客廳裡沒有開燈,光線很暗,悶熱地高溫惹人煩躁。
屋裡兩個臥室,隻有自己那邊亮著燈。
晏棠止立刻意識到:芍櫻呆在自己房間裡。
他直直戳在臥室外麵,深深呼吸兩次,才握住門把手推開臥室門,神色自若的走進去。
屋子裡麵,空調溫度設置的很低,凍得晏棠止差點打個哆嗦。
可芍櫻就喜歡這樣,把空調溫度設置到最低,然後蓋上棉被睡覺,特彆費電又不健康。
晏棠止曾經提醒過無數次,但芍櫻始終堅持‘虛心接受、死不悔改’的做事準則,逼得他漸漸放棄了。
此時,芍櫻穿著短褲,雙腿交疊坐在他床邊,打著哈欠翻開書架上的書。
聽見開門聲,芍櫻眼皮一撩,“你回來了。”
“嗯。”晏棠止低低應了聲,避開視線說,“我拿點東西就走。”
芍櫻滿不在乎的說,“走什麼,這兒是你的房間。”
“但是今天晚上你要睡,我睡客廳。”
“今天41度,客廳沒空調,肯定很熱。”芍櫻丟下手裡的書,張開雙臂,直直向後倒去,仰躺著盯著晏棠止,淡色薄唇輕啟——
“一起睡唄。”
“……”晏棠止覺得自己要瘋了。
並不是因為芍櫻的提議,而是因為她語氣,實在太隨便了。
每次聽她用那種語氣說話,都讓晏棠止覺得,自己在芍櫻眼裡,始終是那個八歲小孩。
永遠、永遠、永遠也彆想長大。
這種感覺特彆憋屈,偏偏又無法反駁。
晏棠止抱起自己的枕頭,硬邦邦說,“我睡客廳。”
“咦?”芍櫻翻身坐起來,眯起眼神審視他,“崽,你又鬨什麼脾氣?”
“我沒有鬨脾氣。”晏棠止抱著枕頭靠在牆邊,眼睛直勾勾盯著芍櫻,認認真真提醒道,“姐姐,我16了。再過兩年十八歲,快要成年了。”
芍櫻揉揉頭發,隨意說道,“我知道啊。”
“嗯,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晏棠止索性把話攤開,直截了當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合適。”
他以為,自己把話
說到這份上,芍櫻總該明白點什麼。
結果…
“噗嗤——哈哈哈哈哈!”芍櫻笑得用力捶床,發出巨大聲響,惹得樓上鄰居大吼著讓他倆小點聲。
芍櫻笑聲稍微收斂了點,但還是沒停。
她捋了捋氣,這才開始嘲笑晏棠止,“孤男寡女哈哈哈!這種詞誰教給你的?你封建社會的老祖宗嗎?都已經21世紀了,竟然還有這種說法。”
自家棠棠內心果然是個大家閨秀,還懂得守身如玉。
有點可愛。
晏棠止望著她,滿眼無奈,“彆笑了,姐姐。”
“哈哈哈哈哈…照你這種說法,咱們已經孤男寡女住了兩年,早就不合適了。”
“那不一樣…”同住這兩年裡,晏棠止極力保持兩人之間的界限,一點越軌的事都沒有做。
他們房間一直是分開的。要不是因為今天芍櫻那邊空調壞了,也不至於搞得這麼尷尬。
“有什麼不一樣?隻是挪了個窩而已。你如果介意…”芍櫻努努嘴,坦蕩蕩說,“大不了我睡地上。”
“不行!”晏棠止秒拒。怎麼可能讓她受那種委屈?
芍櫻從善如流說,“那你睡地上,就這麼定了,去把外麵沙發上的涼席拿進來。”
晏棠止抱著枕頭,盯著她無聲看了會兒,最終做出妥協,放下枕頭去外麵抽涼席。
晏棠止少爺出身,講究得厲害。
他把本來就很乾淨的地板,認認真真打掃兩遍,又用舊試卷在地上墊了一層,才把涼席墊上去。
芍櫻注意到,小少爺用來鋪地板的紙,全都是接近滿分的考試卷。
這要是換成彆的學生,肯定恨不得裱起來當傳家寶。
他倒好,完全當成廢紙處置了。
鋪好地鋪以後,晏棠止脫了鞋子,身上還穿著長袖和長褲,就直接躺在涼席上,用薄棉被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芍櫻趴在床邊,伸長穿著短褲的腿,輕輕踹了他一下。
“喂,你把自己裹得那麼嚴實,不熱嗎?”
“不熱。”晏棠止往旁邊躲了躲。
芍櫻空調溫度設置的太低,他甚至覺得有點冷。
“咦,你果然沒長汗腺吧。”芍櫻吐槽著關了燈,翻身鑽進被窩裡,像平常一樣準備開著最低溫度睡覺。
閉上眼睛之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