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的付軟軟委委屈屈,“下次不來了,我們還是去吃炸□□。”
“夠了,也沒讓你真請客。”芍櫻笑著懟了句,“你還是那麼摳。”
付軟軟哭訴,“我窮嘛…每個月工資就那麼點,現在還要養寶寶。”
“你老公不是挺有錢嗎?他不給你?”
“他工資卡在我這裡,家裡大花銷都是他出,我每次月底沒錢也刷他的卡。但是吧…我自己有工作,不能總依賴他,搞得我是因為錢才跟他結婚的一樣。”
芍櫻回想付軟軟幾年前說過的話:
‘我一定要找個又帥又有錢的老公!’
‘讓他養我!’
‘體驗貴婦的生活!’
結果,現在終於可以體驗貴婦生活了,她又變了一種說法。
女人真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你知道自己喜歡他,不就夠了。”芍櫻喝了口水,輕飄飄說,“就像我跟棠棠,他每個月給我零花錢,我也不覺得自己因為錢跟她結婚。”
“因為櫻櫻你很厲害,可以自己養自己。”
“現在不行了。”芍櫻歎了口氣,“我花銷越來越大,每個月入不敷出。”
付軟軟想起她賺的錢,冷著臉打斷芍櫻,“好了,你不用說了,貴婦。我們不在一個世界裡。”
“行吧。”芍櫻繼續重申自己的觀點,“我是覺得,夫妻之間沒必要分得那麼清楚。”
這話說出來,芍櫻忍不住想吐槽自己。
曾經,界限劃分最清楚的人,明明是芍櫻自己。
無論在金錢還是在其它什麼方麵,芍櫻都執意不虧欠彆人。以前讀大學時,付軟軟還因此覺得,自己跟芍櫻不夠親近。
果然,女人這種生物,都是會變的。
兩個人點的和牛套餐很快送過來,芍櫻吃飯的時候很專注,基本不說話。
付軟軟這個話癆說了幾句,沒得到回應,便低頭專心吃飯。
兩個人吃完午餐,拍了拍肚皮,正準備離開呢,耳邊突然響起孩子的哭聲。
芍櫻下意識看了看自家小哭包,發現她好端端坐在那兒,傻乎乎叫著,也沒在意。
她邁開腿,剛走了一步,小腿突然被抱住了。
“嗚嗚嗚,媽媽…”一個小男孩哭著抱緊芍櫻的
大腿,抽抽搭搭,哭得特彆委屈。
店裡其他人都看過來,對著芍櫻指指點點,斥責這個當媽的怎麼回事。
“嘖。”芍櫻眯起眼睛,打量抱住自己的小孩。
小男孩約莫四五歲左右,瘦瘦小小,皮膚黝黑,衣服臟兮兮的。
露在外麵的胳膊和腿上,還有幾道紅痕和血痂。
跟芍櫻懷抱裡的小水比起來,他們待遇簡直一個天,一個地,也難怪彆人指指點點。
“這位…小朋友。”芍櫻往後躲了躲,“我不是你媽媽,你認錯人了。”
小男孩被他掙開,無措的站在那兒,低垂著頭。
付軟軟湊過來,好奇地問,“你是誰家孩子啊?你家長呢?”
小男孩沒說話,搖了搖頭,大顆大顆眼淚吧嗒滴下來。
芍櫻見他這副樣子,似乎意識到什麼,無奈歎了口氣。
“你是不是餓了?”
男孩抬頭,望著他,小心翼翼點了點頭。
日料店上餐比較慢,芍櫻沒耐心等。加上周圍奇怪的目光,讓她不想繼續呆在這裡,打包了一個鰻魚飯,離開餐廳。
兩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找到一處清淨地方。芍櫻和付軟軟並排坐在長椅上,小水和六六在空地上玩遊戲。陌生小孩抱著飯盒,狼吞虎咽,看起來餓了很久。
芍櫻盯著他,等著男孩吃完飯以後,才詢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家長呢?他們沒跟你過來嗎?”
男孩搖搖頭,小聲回答,“媽媽死了。”
“啊?”付軟軟共情能力很強,語氣充滿同情,“你爸爸呢?”
“他不要我,說養我費錢。”男孩吸吸鼻子,繼續說,“以前是姥姥養我,現在姥姥生病了,就說把我帶到城裡過好日子,然後…”
“真可憐,你太慘了吧?”付軟軟紅了眼睛,抱住芍櫻的胳膊搖了搖,“櫻櫻,現在怎麼辦啊?”
“先報警。”芍櫻很快做出分析,“不管怎麼樣,找到他爸爸再說。一個大男人,連兒子都不撫養,人渣。”
“對!人渣!”付軟軟咬咬牙,“走吧,我們一起去警察局。”
下午的計劃臨時有變,芍櫻和付軟軟到警察局裡,替孩子報案。
小孩挺聰明,能夠清清楚楚回答警察提出的所有問題。
根據他的
說法,姥姥把自己帶到城裡,讓小孩在一個人流量繁多的路口流浪,還給他口袋裡塞了僅有的幾百塊錢。
結果小男孩太小,找姥姥找不到,錢還被騙走了。他餓了好幾天,晃蕩著來到兒童樂園,看到裡麵的孩子都有父母陪著,非常羨慕,就跟在芍櫻後麵混了進去。
本來他隻是偷偷摸摸跟著,不敢靠近,結果吃飯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住餓哭了。
警察聽到他的說法,查了查資料,遺憾地說,“你姥姥已經去世了。前幾天護城河撈出一具屍體,應該就是你姥姥,特征完全符合。她還留了一封遺書,說自己病治不好了,希望外孫能夠被好心人撫養。這件事曝光之後,網上聲音很多,所有人都在關注老人家的外孫。”
“姥姥…”男孩眼底泛起霧氣,強忍著沒有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