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撫摸著冰涼單薄的刀片,心道這真是一把適合切腹的好刀。
是的,切腹。
居然對他們做出那般輕薄之事……
強吻了兩人的嘴唇和手,甚至還失禮的把那漂亮的手指含在了嘴裡品嘗,最後不知為何還對織田作之助下了嘴咬了人脖子……
她居然是這麼不知檢點的壞女孩嗎?
色.欲熏心——今日死後,在上任成為正式輔佐官之前,定然要先被判罪丟入眾合地獄、在兩座鐵山之間接受被擠壓到骨肉碎裂的懲罰吧?她並不害怕那些懲罰,因為她並不畏懼痛苦。孤獨也好,被踐踏自尊心也罷,本性的冷漠可以讓她連自己都不在乎。
但是,今日就要死了嗎?
娜娜子突然感到了一陣不舍的難過。
切腹自裁向男孩子們謝罪之後,熬過漫長的處刑時光,她就會成為輔佐官吧?
查閱卷宗、監督刑訊、完成每天的輔佐工作。
下班後或許能和妲己小姐白澤先生他們去喝一杯,研究金魚草的新用途、開發新刑具都是打發時間的好消遣。
但是,今日就要死了嗎?
她交出去的畫稿還沒得到回應,她剛開始打工接委托的業餘兼職才完整的做了兩件。
她今日一早說謊向學校告了病假,班主任還溫聲細語的關懷她在家好好休息——那位班主任、以及今天聽說她生病不能去學校的同學們一定想不到,她再也不能去學校了。
再也不能去學校學習、再也不能和白銀禦行一起討論難題、再也不能參加考試,連今年的弓道部大賽也不能參加……
她就要死了。
敏銳的聽覺讓她即使腦子沉沉混沌不堪,也能知道二樓的動靜。
男人們已經醒來了。
她即將謝罪。
死前……
越想越難過,越想越覺得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越想越覺得活著……真好啊。
淚水從少女的眼角滾落,大顆大顆的、重重的砸在了小桌上。
“……嗚。”強忍著不發出聲音,卻還是嗚咽了。
好難過啊。
還有好多想做的事情啊。
至少……
娜娜子抬頭,淚汪汪的看著從自己麵前走過的莉莉絲。
樓上扒著門縫看向樓下的四個男人們瞥見滿臉淚痕的少女,齊齊心頭一突!
等等……這是……為什麼就哭成這樣?!
他們昨晚是真的太過分了嗎!!!
想也知道是非常過分了啊!
都讓人家女孩子一大早拿著刀在哭了啊!!!
四位在橫濱黑手黨裡也算得上是大佬的男人們麵露驚恐之色,全身僵硬的繼續扒著門縫。
“莉莉……絲。”少女哭得打嗝,“我、我想寫作業。”
莉莉絲對主人即將自裁這件事很是淡定:“是,這就為您拿競賽試卷來。”
她的名字是【亡靈女仆本身的固有屬性便有“死”的成分——這個基本屬性也是娜娜子能夠以活人之身在死者的世界自由行動的原因。
對莉莉絲而言,主人的體征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的……其實都行,沒啥區彆。
四個男人在門縫裡,艱難的盯著樓下那位哭泣的金發少女。
然後就看到女仆上樓拿了一份試卷、一張文具墊板和一支金魚草鉛筆下了樓。
少女無聲的哭著,委委屈屈看起來超難過的爬上了沙發,瘦小的身體蜷縮在沙發裡,屈膝撐著墊板一邊抹淚一邊做起了卷子。
黑手黨們:……
直麵此情此景,愧疚感更深了啊!!!
雖然昨晚少女也玩嗨了,但是——
“歸根到底都是你灌酒的錯!”中也咬著後槽牙屈肘給了太宰一記肘擊。
“什麼嘛,明明是中也先醉的!”太宰沒敢還手,顯然是心虛到隻能嘴上嗶嗶。
織田作摸著脖子上的牙印若有所思,認真的分析了起來:“這種情況下,還是負責比較好吧。吉良歸根到底也隻是個普通的學生,如果在五年後結婚……五年的時間,我應該可以適應普通的生活,隻要她不介意我年齡大還收養了五個孩子,我會負責的。”
瞳孔地震的聽完了織田作冷不丁的爆出的負責之語的其他三人:∑?!!
太宰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織田作!
“不過確實是這麼個情況。”港黑第一黑泥難得慌了神,很是糾結的摸著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回憶起昨晚被強吻的滋味甚至還微微紅了臉,“如果是娜娜子,我覺得我也可以……”
中也:……!!!
“你這家夥說了什麼恐怖的話啊!”中也瞪圓了眼睛,“你想把那孩子扯進那不安定的危險生活中嗎!是男人就直接去挨上一刀啊!”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氣,在雙眼失焦明顯就是理智燒卻的狀態下,露出了決然赴死的堅毅硬漢姿態來。
然後,港黑的重力操使一把扯開了客房的門,颯然摁好了自己的帽子,從二樓一躍而下!
“吉良!”
中原中也氣勢洶洶豪放壯烈的衝向了沙發,繞到了滿腦子自裁謝罪反省自我不舍人生的嗚嗚哭泣著抓緊時間寫作業的少女麵前,猛地摁住了她的肩膀!
娜娜子:……!!!
娜娜子驚悚的蜷著,被死死地摁在了沙發背上,嚇得發出了“噫”的聲音!
然後,這位橘發藍眸的、被她輕薄過的青年貌似神誌不清的以氣吞山河的氣勢喊道:
“我會對你負責的!請和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娜娜子:……
娜娜子:……?
娜娜子:……?!
少女縮在沙發裡驚駭的睜圓了雙眼,被吼得大腦一片空白。
——欸?!!!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