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群值得尊敬的勇士,他們對自己的君主的忠誠,是勝過這時代絕大多數騎士的。”
漢斯滿臉感慨。
洛薩拍了拍漢斯的肩膀:“這幾天辛苦你了。”
漢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的確,大人。您把所有粗活都交給我了,我一個人得搭兩個帳篷,喂八匹馬。我衷心希望您能儘快為我找幾個同伴。”
洛薩臉色一黑。
晦氣!
這小子不是詛咒我接下來隻能抽一星卡嗎?
“少來,我也沒少幫忙!”
說罷,不待他反駁,洛薩便道:“加快腳步,我們趕緊進城休息。”
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洗一個冷水浴。
他已經將近一周沒有洗過澡了,每天跋涉在炎炎烈日下,即使有般若這個小空調降溫,也時常汗流浹背。
凱蒙特是一座有些破敗的邊疆城市。
圍牆,因年久失修,剝落下大塊的牆皮。
偶有過往的商隊進入城內,也隻是稍作停留,便要深入內陸。
城內沒有噴泉,隻有一條肮臟的排水溝自城中央穿過,裡麵積攢了一層厚厚的濕滑汙物,聞起來像是暴曬過的旱廁。
這裡位於耶路撒冷王國的東北邊疆,往北就是曾經的安條克公國,如今的阿尤布王國敘利亞總督區。
作為門戶城市。
這裡時刻要麵臨薩拉丁在北方厲兵秣馬的十萬大軍,所以就連這座城市的領主,都拋棄封地,跑到耶路撒冷的王宮去擔任典廄長了。
酒館裡。
寥寥幾個客人正喝著酒。
洛薩一行推門而入,兩位女眷率先找了個角落坐下,而洛薩則和漢斯一同,來到了吧台前。
有人笑著調侃道:“哈,兩位高貴的騎士老爺,他們竟然和我們坐在了同一張酒桌上,要一起喝兩杯嗎?”
洛薩露出謙遜有禮的笑臉:“當然,我請客。”
他說著,屈指彈出了一枚銀幣。
“給這幾位,還有我和我的同伴分彆來一杯麥酒。”
“感謝你,慷慨的大人!”
“天父保佑你,騎士老爺。”
客人喜笑顏開。
洛薩又彈出兩枚銀幣,壓在桌麵上:“準備兩個乾淨房間,還有足夠四個人分彆洗澡用的浴桶。”
說罷,他看向客人們。
“先生們,這幾天聖地有什麼稀罕事發生嗎?”
客人們麵麵相覷,不太清楚什麼才算稀罕事。
難道騎士老爺也想聽聽隔壁家那位石匠的女人,趁著丈夫外出時,給她戴了一頂結結實實的綠帽子的八卦嗎?
這時,有個像是見多識廣的人站出來說道:“騎士老爺,您是個日耳曼人對吧?”
洛薩點頭道:“沒錯,我是阿爾高的洛薩,來自施瓦本的瑞士。”
那人說道:“昨天,我聽一個商人說,你們的那位皇帝,跟亞平寧半島上的倫巴第人打起來了。”
“據說是因為倫巴第人不顧皇帝的命令,抗交十字軍稅,皇帝忍無可忍,才決定對他們動手。”
“啊這...”
洛薩有些難以置信。
這位亨利皇帝,並不像曆史上,同一時期的那位赫赫有名的紅胡子,腓特烈大帝一樣,雄心勃勃。
對於國內諸侯,尤其是本就與大日耳曼尼亞隔了一座阿爾卑斯山的北亞平寧諸侯,他的態度一直相當柔和。
怎麼在這即將與教宗緩和關係的關鍵時刻,畫風突變,要施以雷霆手段了?
有人憂心忡忡道:“這麼看來,日耳曼的十字軍,恐怕要很久才能過來了。”
“這的確是件大事。”
洛薩點了點頭,舉杯灌了一大口麥酒,這種小酒館的麥酒帶著淡淡的苦味與麥芽香,度數可以忽略不計,是解渴的神器。
那人又道:“除此之外就是伊貝林的貝利安,據說要跟呂西尼昂的居伊進行決鬥了。”
說到這兒,他的臉上眉飛色舞,就像是親身經曆過一般:“他們兩個都傾倒於西比拉公主的裙下,為了角逐究竟誰更適合成為公主殿下的夫婿,決心於三日後,在耶路撒冷進行一場騎士的公平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