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會放過他的。”
“紮恩可以饒恕。”
“但拉烏夫必死。隻是不是現在。”
經沃季赫,泰布克,隻是短短兩天時間。
洛薩就已能看到遠方,馬安堡上空飄揚著的十字軍旗幟,以及這裡的艾薩克男爵的黑底金獅子紋章。
芙琳吉拉長出了一口氣:“終於要到家了。”
這一個來回的旅程,著實枯燥乏味。
洛薩坐在馬背上,突然開口道:
“切利尼娜,如果要你帶兵進攻敵人,你會怎麼做?”
“我?”
切利尼娜有些疑惑。
“這一路走來,你對這裡的地形,氣候應該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麵臨乾旱,焦渴,烈日,劇毒的蛇蠍,糟糕的後勤補給,敵人還擁有地利優勢,你會怎麼做?”
切利尼娜沉默了片刻,覺得做一個統兵的將帥,對於現在的自己,難度還是太高了。
尤其是還有讓娜珠玉在前。
她試探著開口道:“我會試著刺殺敵人的首領,用刀劍脅迫他們為我軍提供補給,人質,戰士。”
“拉烏夫的統治遠沒有看上去那麼安定,以老哈桑為例,諸多部落酋邦的首領,未必就願意臣服他。”
“我覺得,用這種方式來分化瓦解他們,或許能奏效。”
說罷,她有些忐忑地看向洛薩。
“很不錯。”
洛薩忍住笑意,看向讓娜:“說說看你的想法。”
讓娜開口道:“切利尼娜小姐的做法其實很合理,但卻沒有考慮到至關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大人的名聲。”
“拉烏夫這一點還是很聰明的,他跟拜火教的神職者們站在一起,避重就輕,很輕易就把大人的名聲弄得一團糟。”
“或許,拉烏夫的統治到現在還沒崩潰,也有大人的功勞。”
洛薩有些無奈道:“切利尼娜,你明白自己的問題了嗎?作為軍事主官,考慮問題要更加全麵。”
切利尼娜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
“說起來,我原以為自己的名聲沒那麼差,最起碼,在底層薩拉森平民眼中,應該還是很不錯的。”
洛薩自嘲道。
可他收買的底層平民,又哪裡有什麼話語權呢?
十字軍曾經在聖地掀起的一場場對異教徒的大屠殺,使佩戴十字印記的惡魔形象,也早就已經深入人心。
就算有人知道實情,人們更願意相信他的話,還是拜火教聖堂裡的阿訇呢?
他分田得罪的是薩拉森貴族,引導人們改信得罪的是拜火教的神職者,一下子就得罪了兩撥實力派。
“大人,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
洛薩有些疑惑,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打破根深蒂固的包稅製?還是把所有薩拉森頭人一網打儘的做法?”
“兩者都有。”
“當然不後悔。”
“那些異教徒的地方頭人,雖然掌握著話語權,但不從他們手裡搶東西,難道要從本來就沒幾個錢的農奴和自由民手中搶錢嗎?”
洛薩冷哼道:“還有那些神職者,一個寺廟有多少田地和錢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連公教會的教堂都想打壓,更彆提他們了。”
正常來說,拉一派,打一派才是最合適的,這樣反而使敵人更願意跟洛薩暗通款曲,以希望在戰後,被洛薩重用。
也更能分化敵人,降低洛薩進攻時的抵抗力量。
讓娜的臉上,笑意盎然:“大人,您這是選擇了一條更難走的路。”
洛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桀驁:“如果要追求妥當,願意妥協,我現在已經是耶路撒冷的攝政王,或是在東帝國當一個蠻族將軍,不斷擴充自己的權勢,試著跟女皇一親芳澤,好一步登天了。”
還是那句話,我都開掛了,難不成還要跪著要飯?
再說了,隻是這點惡名算什麼,連個包圍網都沒起。
更沒人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你的惡名從愛爾蘭到契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不過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