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就看到安娜毫無猶豫,縱身跳進了井口。
…
“不用送了,多謝寬待。”
跟有些過分熱情的,馬術競技大賽的負責人——一個君士坦丁堡的伯爵指揮官道彆後。
讓娜將一袋沉甸甸的金幣,放在了“葡萄”的馬鞍上。
在這場騎術競賽當中,她成功贏得了冠軍騎士的榮譽。
但過程並不像她預料的那樣輕鬆,因為她從來沒有練習過騎射的本領,在騎射上麵,輸給了一個庫曼出身的瓦達瑞泰騎兵。
如果不是她在投矛,騎槍刺擊,競速三項得了滿分,還真未必能贏得冠軍的頭銜。
她牽著葡萄,心情很是愉悅地走在林間小道上,她隨便出手,便小賺一千蘇勒德斯,換算成普通品質的葡萄酒,應該已經能填滿一個倉庫了吧?
葡萄突然停住腳步,有些不安地刨著地麵。
“葡萄?”
讓娜的神情微怔,將手放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有強盜?
葡萄是一匹有靈性的馬兒,它的直覺向來很靈敏。
然而,周圍一點特殊的動靜都沒有,有些安靜得出奇,這裡已經遠離了舉辦競技大賽的莊園,恰巧處於一段荒僻路段。
她屏息凝神傾聽了許久,也沒察覺到到底是什麼東西,使葡萄如此不安。
這時。
她注意到葡萄的視線,竟是死死盯著,路邊一隻順著一座廢棄房屋的牆角爬過的老鼠。
她神情頓時放鬆了下來,拍了拍馬屁股:“你這家夥,難不成是吃老鼠吃上癮了?我警告你,你偶爾想開葷,我可以替你準備鮮肉,但絕對不許再吃老鼠了!”
馬吃老鼠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一些不小心走到草料堆的小雞仔,被馬兒一口一個嚼碎咽下也是稀鬆平常的事。
讓娜以為“葡萄”不過是好奇才會這樣做罷了。
但她牽住韁繩,試圖催促葡萄繼續前行,葡萄卻說什麼也不願意走了。
讓娜的神情,這才變得嚴肅起來。
因為她意識到,這隻老鼠可能不太對勁,它的毛發濕漉漉的,打成一綹一綹的,還能看到一個個清晰可見的黑色膿瘡。
葡萄顯然不是因為想要吃它,才會在它麵前停不的。
這時,那隻老鼠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抬起腦袋,一雙小眼睛中,竟是閃爍著嗜血的紅光。
隨即,這隻老鼠竟是不顧雙方體型的巨大差距,吱吱叫著向葡萄撲來。
砰!
讓娜動作迅捷地從地上抓起了一根木棍,精準地將老鼠釘在了地上。
她小心翼翼地帶著葡萄繞開這隻發瘋的老鼠,心中不由生出了一絲不安來。
這隻老鼠顯然不是什麼健康的狀態,說不定就攜帶了什麼致命的病菌。
繞過老鼠的屍體,她牽著葡萄,繼續前行。
一路上,周圍格外的寂靜,靜到有些嚇人,仿佛連鳥獸蟲鳴都消失了。
讓娜壓抑住心中的不安,繼續走著,突然看到前麵不遠處的道旁,竟是倒斃著一匹戰馬,馬鞍,馬鐙,馬鞍袋齊備,主人卻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她沒敢貿然靠近,眼神中有種揮之不去的疑惑。
自己不過是去郊外賽了一回馬,怎麼回來路上,整個世界仿佛都變了一樣?
心中這樣想著。
她遠遠打量著這匹戰馬,隻見它的腹部破了一個口子,底下的泥土中還浸潤著少許血跡。
皮膚下,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斷蠕動著。
啪——
它的一處皮膚被咬穿,從中鑽出了一隻臟兮兮,滿身血漬的老鼠。
它的身上,赫然也生滿了膿瘡。
“這是…什麼邪祟?”
讓娜將按在腰間佩劍的手鬆開,從馬鞍上取出那柄鏽跡斑斑的聖槍。
那隻血淋淋的老鼠,用一雙猩紅的眼眸緊緊盯著讓娜。
周圍,逐漸響起了密密麻麻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一隻又一隻的老鼠鑽破戰馬的皮膚,眼睛通紅地緊盯著讓娜。
林間小道的道旁。
鼠群更是已經彙聚成潮,隨時準備將讓娜和她的坐騎一同吞噬掉。
讓娜的臉色有些難看,她輕輕拍著葡萄的腦袋,安撫這隻受驚的大牲口,低聲喃喃道:“真是見了鬼了,連老鼠都要吃人了。”
這顯然不是什麼黑死病。
或者說,不單純是黑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