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桌椅都散了架,他才重新把滿臉血跡的酒保拉了起來。
“現在可以說了嗎?”
…
雨聲越來越響,蓋過了小巷裡傳來的激烈打鬥聲。
洛薩沒有被對方狂暴的攻勢所擊退,就像曾跟切利尼娜切磋時那樣,他雖然持守勢,但防得遊刃有餘,密不透風。
這人的戰鬥技巧,跟切利尼娜如出一轍,都是薩盧左派。
隻是無論是在速度還是技巧上,都要遜色切利尼娜太多。
因為有應對的經驗,哪怕對方的力量和敏捷都在自己之上,洛薩僅憑自己最薄弱的近戰實力,依舊沒有落入下風。
附著了龍核寶具的閃耀的十字劍,驀然變成通紅的鐵條,劃出一道紅芒,劈在狼人正欲攻來的方向。
這一劍落空了,雨水淋在上麵,發出嗤嗤的聲響。
狼人狼狽後退,被雨水打濕成綹的胸膛毛發下,灼熱的水汽蒸得他的皮膚像是煮熟了的大蝦。
有這把劍在手,洛薩跟狼人這種依靠爪牙作為武器的敵人對拚,實在是太犯規了。
鏗。
金鐵之聲奏響。
洛薩雙手握在十字劍的劍柄,手腕為軸,狠狠撩起。
迸濺出的火星,在雨點中隻亮起了一瞬,便被冰冷的雨水熄滅。
一排斷爪落在地上。
洛薩手中的利刃,代表火焰的紅光逐漸消退。
他抬起劍,指向對麵的狼人。
“薩盧左家的角頭隻是這種水準嗎?”
跟漢斯比起來,這頭純血狼族的實力要遜色太多了。
如果是切利尼娜,全力出手的話,估計一招就能秒殺。
這樣看來,百夫長跟精英狼族的差距,還是十分巨大的。
“我的實力的確不值一提,但你的實力可沒資格說這種話。”
狼人的聲音像是破鑼般沙啞:“如果不是那把魔劍,我早就取下你的首級了。”
“我擅長的可不隻是近戰。”
洛薩的手指在劍刃上劃過,劍鋒上一簇簇火苗轟然燃起——這個世界可沒有阻魔金,他依靠自己在火係魔法上的造詣,就足以對付很多人了。
狼人冷笑:“你想憑這嚇退我?”
洛薩很誠懇地說道:
“我沒這種打算,隻是想告訴你,如果我能及時支援過去,最起碼能替切利尼娜解決掉一個百夫長,切利尼娜雖然算不上你們的同族,但相處這麼多年,多少也該有點感情吧?”
狼人微怔,他沉默片刻,說道:“那就踩著我的屍體過去吧。如果你真有百夫長的實力,解決掉我也廢不了多少力氣。”
洛薩反問道:“這樣毫無意義的犧牲有什麼意義?”
狼人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他雙拳握緊,從每根手指的第二個指節處,鏗得一聲彈出兩排還帶著血絲的骨刺。
“沒有家族的你,是不會明白的。”
他話音未落,便迅猛地向洛薩再度撲來。
地麵上水花飛濺。
眼看著洛薩提劍就要格擋,狼人猛衝的勢頭竟是陡然變了個方向,雙腿蹬在小巷邊上的院牆,整個人像是一枚出膛的炮彈,向著洛薩狠狠砸去。
洛薩體內,血瀑本就激發了他的龍裔血脈,此刻更是再度激發了部分血脈之力,使他的速度陡然間提升了一大截。
灼熱的劍刃貫穿了狼人的腹部,高溫頃刻間便封住了傷口,同時也灼傷了他的臟腑。
洛薩從狼人身邊錯身而過。
砰——
他跪倒在地上,臉上的痛苦中,夾雜著一絲慶幸。
他低聲喃喃道:“去救切裡尼娜吧,她往鐘樓的方向去了,那裡有一條隱秘的通往城外的道路。”
“為什麼?”
狼人的身體逐漸退化為人形,他琥珀色的眸子帶著一絲無奈:“薩盧左不可違逆狼主,有少主一人,已是彌天大禍。”
洛薩神情微怔。
他道了聲“好走”,隨即拔出了手中的十字劍。
狼人眼中最後一絲神采也隨之消失了。
洛薩看向那座原本作為目的地的地標建築,那裡應該就是狼人所說的“鐘樓”了。
他從地上撿起了一把正順著水流,在排水溝的柵欄上打著旋卻無從進入到裡麵的黑傘,甩了甩上麵的水珠,將其撐起,向著鐘樓的方向走去。
隨著洛薩靠近,能夠清晰地聽到,那座雨幕裡的鐘樓,沉重的表針每走一格,都會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而這條街的每個入口處,都已經被一群灰衣西裝男給封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