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簇擁在漢斯身邊的瓦蘭吉衛隊們紛紛咆哮了起來,他們掄起雙手大斧,像是凜冬之地那些從森林,凍土中衝殺而來的維京勇士,向著步步後退的薩拉森步兵衝去。
戰斧將敵人的盾牌從正當中劈開。
後麵的敵人刺出長槍,卻根本奈何不得身披多層重甲的瓦蘭吉衛隊。
他們的數目足有二百五十人之多,此時充當選鋒精銳,宛如一柄鋒利的尖刀,明明是步兵,卻發揮出了具裝騎兵衝陣的效果,將薩拉森人的陣型硬生生撕裂。
血色投矛貫穿一頭凶暴龍的頭顱。
芙琳吉拉一臉傲嬌地踩著死去凶暴龍的頭顱,臉上輕蔑之色溢於言表:“隻是這種程度的敵人,還真是讓人打不起精神來啊。”
庫爾斯的聲音從她的影子裡響起:“小姐,不要耽擱了,利用這些死者的鮮血,我們要儘快布好大陣,誰也不知道敵人的施法者究竟什麼時候會出手。”
“好了,知道了。”
芙琳吉拉有些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我堂堂采佩什家族的公主,為什麼總是要跟漢斯一樣做這些苦力活兒?”
…
洛薩胸前的紋章突然變得滾燙起來,他沒有接通通訊,而是直接催動胯下的日蝕,來到了麾下騎兵們的麵前。
高大魁梧的日蝕,襯托得洛薩越發英武不凡。
“諸位士兵,騎士,修士還有爵士們——一個月前,我們可能還在麥田裡耕耘,在酒館裡痛飲,在樹蔭下打牌,在午後的磨坊裡昏昏欲睡。”
“但現在,我們來到戰場上,跟數目更勝於我們,還豢養著魔龍的異教軍隊們作戰。”
臨近的翼騎兵們神情微動。
聽洛薩的描述,他們的確又回想起了曾經的閒適生活,跟現在一比,簡直就像過了一個世紀般的遙遠。
“難道我們還有退路嗎?”
“讓異教徒的軍隊焚燒我們的房屋,踐踏我們的田地,屠戮我們的兄弟?”
“眼睜睜看著魔龍從頭頂飛過,留下遍地焦土,滿目瘡痍?”
“還是說,卑微屈辱地向異教徒跪地求饒,被變賣為奴隸,隻求一時苟活?”
洛薩的聲調拔高,越發慷慨激昂:“不,我們無路可退。”
“我們賴以為生的家園,美麗的妻子,可愛的兒女們就在我們身後。”
“今天,我們不分高低貴賤地在一起並肩作戰,所有人隻有一個身份,為了守護王國,守護聖地的基督戰士。”
“或許很多人都將死去,但這些人是幸運的,因為他們醒來時看到的將會是流淌著奶和蜜的天國!”
“活下來的人同樣是幸運的。”
“因為曆史會銘記我們,吟遊詩人會讚頌我們,我們將獲得無上的榮耀。”
“我相信,當我們贏得這場戰爭的消息,傳回那些在歐洲遲遲不肯動身的騎士,勳爵,乃至國王們,他們都將為自己的不作為感到懊悔和羞愧。”
洛薩的聲音停頓了下,旋即聲嘶力竭地發出了一聲有些走調的呐喊。
“以上帝之名!”
吼!
簇擁在洛薩身邊的騎士們紛紛呐喊了起來。
戰場是如此混亂,洛薩的聲音再大也不可能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但聲音就像浪潮,迅速蔓延到了這支龐大騎兵隊伍的每一個角落。
讓娜小聲調侃道:“或許下次你可以讓芙琳為你施展一個擴音術。”
“我安排了傳令兵,他們會將我的講話傳遞下去。”
洛薩又道:“讓娜,還記得我們曾經並肩作戰時的情景嗎?”
讓娜微笑道:“當然,我向您保證,我的太陽王,貞德會再次將勝利獻給您。”
“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
兩人相視而笑。
讓娜脫離了洛薩近前的隊伍,帶領一小隊翼騎兵,向一旁奔去——她將負責統領另一支騎兵,與洛薩互為策應,最大程度發揮出騎兵衝鋒的作用。
洛薩又看向身邊的般若,她的眸子依舊清澈平淡,給人一種天塌下來,也無需緊張的力量。
“般若。”
“嗯?”
“你今天可真漂亮。”
“?”
不管般若疑惑的眼神,洛薩拉下頭盔的麵具,高舉起手中的騎矛——那是漢斯所使的具裝騎矛:“翼騎兵,隨我衝鋒!”
“呼!”
伴隨著一聲聲呐喊聲。
鐵蹄踏碎大地。
羽翼飛揚,旌旗如林。
層層旗語傳遞下去,規模浩大的騎兵們,開始跟隨各級指揮官的旗幟,結成數支規模龐大的騎兵陣型,分散著向薩拉森人的騎兵們衝去。
直取薩拉丁中軍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