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道:“小家夥,繼續在這裡躲著吧,如果碰到十字軍,放下武器投降,他們不會為難你這種小兵的。”
洛薩的本部軍隊,軍紀還是有保障的。
雖然他無暇,也很難去約束全部十字軍都按照他的標準行事,甚至對十字軍各部的劫掠行為,也常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不代表他的本部精銳也是一樣。
“真,真的?”
“我沒必要騙你。”
戴著牛角頭盔,看上去宛如地獄殺神的十字軍騎士,聲音卻顯得很溫和。
他科普特語說得也不賴!
加裡奧這樣感慨著,忙不迭起身,學著騎士的模樣在胸前畫了個十字:“讚美天父,願天父保佑你,慷慨的騎士。”
騎士擺了擺手,便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當中。
加裡奧鬆了一口氣。
當他終於重新鼓起勇氣向外麵看時,城牆上已然是屍橫遍野。
而那名戴牛角盔的騎士,已然握著一把嚇人的雙手劍,殺到了城牆的另一端,一頭半畸變的狼人想要襲擊他,卻隻是眨眼間就被其攔腰斬斷。
他渾身一個激靈。
“怪物,這些十字軍,法蘭克人,還有那些狼人,都是一群怪物!”
“這是一場怪物間的鬥爭,絕不屬於我們這種普通人!”
…
城門被洞開了。
城頭上的反擊,也逐漸被殺到城牆上的漢斯,以及居高臨下向其射擊的鐵甲弓騎壓製住了。
於是。
一場總攻便開始了。
騎士們排成步兵的陣型,舉著鳶盾——這種盾牌對比留任老兵大隊使用的方盾無疑更輕便,靈活,下方尖端也能插在地上,節省力氣。
排成陣型的騎士們,迅速向城門衝去。
他們手中使用的近戰武器五花八門,釘頭錘,武裝劍,手半劍,戰斧...
也有一些日耳曼騎士,完全舍棄了盾牌,全靠自己堅固的鎧甲充當防禦,揮舞著一把雙手巨劍,衝進城內便跟敵人撕殺了起來。
即便是半畸變的狼人,也可能被其這種勢大力沉的武器劈斷脖頸。
但城牆內部的戰鬥,就容不得使用這些長杆武器了,短劍,甚至是匕首,甚至是牙齒——守城門的士兵們的確因魔藥獲得了超乎尋常的力量。
但他們的底子就擺在那兒,再強也強不到哪兒去,反而因失去了理智,又遭到了拉維尼婭的削弱,在個體戰鬥力上還要遜色於擁有多種增益的十字軍騎兵。
戰局很快就徹底偏向了法蘭克人這邊。
城頭幾處要地,都被豎起了鮮豔的十字軍旗幟。
維內托一口咬在賈布裡的肩頭,對麵的黑色狼人吃痛,怒不可遏地一腳將這個仿佛蟑螂般頑強的狼人踹飛,捂住幾乎被撕掉大半的肩膀,雙眼簡直像是要冒出火星來。
“跟我戰鬥也敢分心?”
維內托啐了口血水,將從黑色狼人身上咬下來的肉塊吐到了地上。
黑色狼人的肩頭,血肉迅速增殖著,反觀對麵,維內托傷痕累累的體表,也同樣在飛速愈合。
這家夥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
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防禦力,自己都要甩出對麵這個“同類”一大截,但在戰鬥技巧這方麵,他就差太遠了!
賈布裡最開始根本就不是狼人。
不是沒有人看到他展露出狼人的姿態,但見過他這一麵的,基本上都死了。
詛咒賦予了他足夠強大的力量。
但這份力量鍛煉的機會太少了,反觀對方——這個法蘭克人那邊的狼人,仿佛天生就是一頭狼人一樣,尾巴,爪牙,雙臂,雙腿,所有能被當作武器的地方,都被其運用得爐火純青。
更可怕的是,戰鬥持續到現在,一次次激烈無比的交鋒,一次次深可見骨,放到常人身上可能萬分要命的傷勢,在對方身上卻像是石沉大海。
這家夥不僅沒事,反而越戰越勇了,越傷越強了!
而現在,他雖然依舊占據上風,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很自信能料理掉這隻可惡的“同類”,但他卻已逐漸失去了戰鬥下去的興致。
因為他的士兵們要輸了。
這群廢物,即便是飲下他的狼血,提前透支了餘生的性命,依舊攔不住那些法蘭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