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是在忙峰會的事兒。”盛檸說,“我也沒催您,您隻有彆忘了就行。”
“你不用忙峰會?”溫衍問,“戴春明這次不帶你去?”
上次對戴春明說了那番話,按理來說戴春明應該不敢再給自己侄女開後門了。
溫衍知道戴春明最看重的學生是盛檸,侄女去不成,應該是會帶盛檸去。
“您太看得我我了,他帶不了他侄女也可能不會帶我。”盛檸抿唇說,“這次峰會去不去得了我無所謂,我現在就隻想趕緊把署名權要回來,搶我署名權的那個學妹,不但是我導師的侄女,她媽媽還是教育局的。”
溫衍:“教育局?”
盛檸點頭:“嗯,有背景的。”
溫衍哦了聲,不屑一顧:“那又怎麼樣?”
“那本書馬上就要對外發行了,首印有幾十萬冊。”盛檸垂眸,放低了語氣說,“真等發行了以後再要回署名權,也沒什麼用了。”
沒有人能承擔起這麼重的損失,無論是出版方還是發行商那邊。
所以戴盈盈和戴春明才會無動於衷,他們什麼都不需要做,就算盛檸鬨出了點兒水花,隻要等到詩集上市發行的那一天,署名權就沒了回旋的餘地。
書雖然是文化人寫的,但賣書是商人的活兒。
沒有商人會願意就為了這麼一個小小的譯者名字的錯誤,把已經賣出去的書再回爐重造。
溫衍就是一個商人,他怎麼可能不懂。
“有我幫你你擔心什麼?”他淡淡說,“你先把那些證據交給陳助理,他會看著處理。”
盛檸聽他這皇帝般發號施令的語氣,不知怎的突然放下了心。
“謝謝您。”她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認個錯,“那什麼,剛剛在餐廳對您做那種惡作劇,我向您道歉。”
溫衍扯了扯唇。
這個兩幅麵孔的湯圓兒。
有了他的保障,盛檸的態度立馬又好了起來,一直到車子開進博臣花園的大門。
“快到了。”盛檸客氣道,“您要上來坐會兒嗎?我給您泡杯茶?”
溫衍挑眉,嗯了聲:“成,我上去坐會兒。”然後就要找地方停車熄火。
盛檸愣了。
她剛是客套話,他怎麼還當真了。
“……您真要上去坐啊?”
“那是我的房子。”溫衍不以為然,故意問,“我上我房子坐會兒怎麼了?”
對哦,這房子現在還是他的呢。
盛檸隻好又搬了個彆的借口出來:“溫先生,你大晚上的去一個獨身女性家做客,不好吧?”
以男女之防為借口,他總不好再堅持了吧。
溫衍果然一愣,喉頭微哽,嗓音低啞了幾分。
“……你腦子裡都裝的什麼。”
“我能對你乾什麼?”
盛檸裝傻:“我裝什麼了?”
“裝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盛檸硬得跟塊石頭似的:“不清楚。”
溫衍輕哼,話鋒一轉:“行,就算我想對你乾什麼,你又能怎麼樣?”
說到這兒,他側眸看她,語氣輕慢:“這一整片兒都是我的地,逃得了嗎你?”
傲慢、囂張、而且還有刻意炫富的嫌疑。
溫衍一向嚴肅刻板,突然說這種話,即使盛檸聽得出來他是在開玩笑,也有些慌了。
見她倏地睜圓了眼睛,男人眉梢一挑,唇角勾出似有似無的淡淡弧度。
“你眼珠子快掉出來了。”溫衍心情不錯,遂不再逗這姑娘,“行了,我就是去借個洗手間。”
“……”
盛檸在心裡大大舒了口氣。
這陰險資本家嚇死她了,等她出人頭地那一天,她第一件事就是找最好的外科醫生,把他的嘴給縫上。
可惜現在她還隻是個在大老板麵前沒什麼話語權的小社畜。
於是她隻能暫時忍辱負重,毫無靈魂地恭維道:“溫先生大駕光臨,我的洗手間真是蓬蓽生輝。”
男人驕矜地嗯了聲。
盛檸突然想起公寓裡那吃了一半的炸雞外賣還沒收拾。
算了,沒收拾又怎麼樣,他就算嫌棄那也管不著。
她眼珠子一轉,突然又有些後悔因為太喜歡這間公寓而不忍心破壞它的整潔,早知道他會過來查房,她就把屋子弄亂點,像他這種連穿個衣服都那麼一絲不苟的男人肯定看不慣亂糟糟的屋子,興許下次再想來查房的時候就會被勸退了。
她一邊胡思亂想,這時候兜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是盛詩檬發來的消息。
盛詩檬:「你怎麼不在家啊?去哪兒了?」
盛檸心裡一跳:「你已經回公寓了?」
盛詩檬:「昂,剛回來」
盛詩檬:「還好是密碼鎖,否則我就得在門口蹲著等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