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葉,你總不至於荒唐到看上了這個怪物奴隸吧?”(1 / 2)

桑葉看見那個類人形的“生物”纖長的睫毛倏而顫了兩下。

他像是被轟隆坍塌的石塊嚇到、又好似詫異於那抹劃破血腥陰雲的凜冽劍光,整個人小幅度的瑟縮了一下,幾乎要將整個身體都藏在汙穢陰暗角落裡。

就連那雙血紅的瞳仁也半闔了起來,耳邊淡藍色的鰭往兩邊一彎,也不知是放鬆還是害怕,直接軟趴趴的塌了下來。

桑葉:“……”這……難道她長得比九長老還要嚇人了麼?

桑葉不知道為何有點微妙的心塞,但此刻卻也沒有時間顧及他的想法——

在這剛被破開、充滿血腥味的石屋裡,還有一個正試圖逃跑的人呢。

“九長老。”

桑葉轉過頭,嗓音裡雜著寒意,她左手掐訣,一個瞬身閃到了滿臉戾氣的九長老麵前。

手中的幽冥長劍直指九長老的咽喉,桑葉朝滿眼驚愕的中年男人彎了彎唇角:“我怎麼不知道,雜役司的弟子們什麼時候集體搬到了院子裡,秋夜寒冷,卻偏愛幕天席地了?”

“……桑葉!?”九長老雙眼瞪大,震驚的看著桑葉的臉。

他先前慌亂之中一心隻想著脫身,根本沒來得及分辨來人是誰,此刻看見來人竟然是桑葉,更是麵色灰敗,心急如焚。

——桑葉她、她有沒有聽到剛剛他情急之下說出的話?

若是被她知道了那卷軸、那卷軸上寫的內容……

他還要命不要?

九長老心底轉過數個念頭,外放出來的靈力被桑葉的靈力完全壓製,動彈不得。

九長老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感知到幽冥劍的劍尖離自己的喉嚨隻有須臾距離,頓時渾身發抖,以一種詭異的姿勢佇在原地。

“九長老,您方才在做什麼呢?”桑葉見他不再動彈,念了兩句口訣,簡單設置了一個禁製,把九長老釘在了原地。

“那這麼半夜的,師侄又來雜役司做什麼呢?”九長老十分緊張,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下,他身著青藍色、頭戴三角帽,汗珠順著麵頰上深深的皺紋滴到了唇邊兩抹小胡子上,

“我不過是在審問一個對宗門有壞心思的奴隸罷了,我是長老,難道還沒資格處理一個奴隸了?”

桑葉眯著眼,感知到九長老一邊對自己反唇相譏,一邊悄悄的動了動背在身後的左手,不知在打什麼壞主意。

桑葉眯了眯眼,假裝沒看見,徑直背過身去,眸光微垂,落在地麵上。

她劇烈咳嗽兩聲,收回外放的靈力,裝作內傷未愈的樣子,故意將話說的又緩又慢,“我一個弟子,確實沒資格過問九長老的私事嗎,近來重傷,也沒那麼多心力管九長老的事……”

桑葉慢條斯理的說著,在昏暗的照射進來的月光之中,看清了地上乾涸的汙血和腐爛的鱗片。

她視線一寸一寸往角落掃,望見哪些蜿蜒的新鮮血跡和角落裡那小怪物明顯被虐待到殘破的雙腿,語氣卻越來越冷。

她知道修真界有很多奴隸,也知道強者對弱者有多有掠奪,可對一個擁有智慧的生物進行這樣活生生的折磨,卻是她罕見的殘忍。

見桑葉背過身低著頭去看地上的那些血跡,氣息漸漸萎靡,九長老兩抹小胡子劇烈抖動著,小眼睛裡閃過猶豫,左手悄悄捏著一枚信物,沒有捏碎。

“……”身後遲遲沒有傳來殺意,桑葉眉頭挑了挑,心底奇怪——

雷劍宗的長老們向來不喜歡她,更是看不得掌門如此信任一個來曆不明的弟子,一直明裡暗裡的給她使絆子,好幾次更是恨不得要她的命。

其中以九長老為最,怎麼今天她故意把弱點暴露出來,這麼絕佳的機會,九長老卻不動手?

桑葉心中疑惑,索性下了一劑猛藥,“……九長老剛剛說的卷軸,是怎麼回事?”

九長老聽到她的話,眼皮猛地抖了抖——

卷軸,該死!

桑葉果然聽到了。

要是被她調查出那卷軸是雷月道人私下給他,讓他秘密收集換丹儀式需要用到材料的,那可就全完了。

若要壞了雷月道人和掌門的好事,到時候不單單是他要死,他那幾個年幼的孩子……

九長老心底悲哀,更是怒火中燒,狠狠瞪著角落裡的怪物,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該死,都怪那個低賤的奴隸!!

這怪物奴隸明明毫無修為,被關在雜役司的水池裡,可誰知他前腳剛把卷軸放下打了個盹,後腳一醒,卷軸就不見了。

定是被這可惡的奴隸給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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