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都怪那個低賤的奴隸!!
這怪物奴隸明明毫無修為,被關在雜役司的水池裡,可誰知他前腳剛把卷軸放下打了個盹,後腳一醒,卷軸就不見了。
定是被這可惡的奴隸給弄丟了。
現如今桑葉已經知道了卷軸的事,隻有傳召掌門,才可能蒙混過關了。
九長老不在猶豫,果斷在桑葉“毫無防備”的目光之中、捏碎了手裡的信物。
桑葉心道終於等到你動手了,連忙“慌亂”的後退兩步,抽出幽冥劍“狼狽”擋在了角落裡那小怪物的身前。
她不輕易輕敵,九長老雖然不是金丹修士,卻也是築基圓滿,說不定手裡捏著什麼底牌,所以先前為了防備,她在說話之時還早早的掐了好幾道訣。
當九長老一有動作,桑葉麵前就有數道淺藍色的光幕拔地而起,嚴嚴實實的將她和那角落裡的小怪物護在了身後。
被她擋在身後的“生物”抬起了半邊浸透鮮血的臉,一雙血色的雙眸裡倏然掠過一縷一閃而過的驚詫之色。
他枯瘦的手掌悄悄抵上蒼白滲血的雙唇,掩去了唇邊那抹玩味的嗤笑。
——磕桑葉如臨大敵般佇立在原地,等待了數秒,愣是沒有等到九長老動手。
空氣一下安靜了下來,桑葉見九長老驚訝的望著她,頓時感到一陣尷尬。
九長老小胡子動了動,麵部肌肉抽動,一時間不知該不該笑。
“你該不會以為我……”九長老盯著桑葉,緩緩開口。
但他‘要殺你’三個字還沒說完,空氣中就傳來一陣轟鳴的破空聲,伴隨一道怒吼——“大膽!”
一道雷電猛地降落,精準的劈在了九長老身上。
九長老根本來不及反應,胸口便轟出一個大洞,再迅速蔓延,硬生生將他整個人劈成了焦炭,碎成了一地塵埃。
桑葉滿眼驚訝,抬起頭,看見石門之外,掌門師叔雷鳴道人正一臉震怒的收回了手,冷哼了一聲。
雷鳴道人徑直走到桑葉身前,神情之間略有擔憂,“桑葉,你可曾受傷?”
“掌門師叔,你怎麼來了?”桑葉更詫異了,這件事她原以為自己能處理,所以並沒有傳音給師尊,也更加沒有傳音給掌門。
“本座感知到這邊有異動,擔心你的安危。”雷鳴道人隨意開口,臉上還殘有憤怒,望著地上的一團塵埃,“本座早知道九長老心思不純,你可知他早就已經利用卷軸私下勾結魔族,今天居然還敢對你出手。”
“弟子無礙。”桑葉臉色一變,嘴上應付著雷鳴道人,心裡卻產生了一絲微妙的懷疑——
剛剛她時刻注意著九長老手中的信物,那上麵並沒有任何魔氣,也不像是同魔族溝通的信物。
反倒是,向來不喜歡多管閒事的雷鳴道人,這一次卻來的那麼快。
那卷軸,真的是用來與魔族勾結的麼?
桑葉心裡掠過數個猜測,臉上卻沒有露出分毫,她像往常那樣對雷鳴道人行了個弟子禮,很是真誠的道了聲謝。
雷鳴道人也受了她這一禮,表情變得溫和起來,“你怎麼半夜跑到雜役司來了?”
“回掌門師叔,是師尊讓弟子從雜役司挑兩個人回去打雜的,我想著白天人多,就提前過來了。”桑葉應到。
“那你繼續挑吧,這個奴隸……”雷鳴道人笑眯眯的很是和藹,“長得雖然怪有趣的,但已經殘疾成這樣了,就還是讓本座帶回去處理了吧。”
桑葉眸光閃了閃,瞅了瞅地上那堆焦炭塵土,愣是沒接雷鳴道人的話。
——被她護在身後的奴隸半闔著眼睫,擋住了那雙血色的瞳仁。
他輕舔了下乾裂的唇瓣,隨著桑葉沉默的時間越久,眼底那絲先前升起的驚詫儘皆變成了嘲諷和譏笑,藏在海草般乾枯長發下的唇角上揚起‘果然如此’的弧度。
看啊,又一個假惺惺的人類。
又一個,虛假偽善的人類。
“桑葉。”雷鳴道人雙眼隱約有雷電閃過,瞬間變臉,周身威壓彌漫,明顯透露出不悅,“怎麼了?還不讓開,你難道還看上這個怪物一般的奴隸了不成?”
雷鳴道人故意說道,“這奴隸奇形怪狀的、廢成這樣了,以前也沒見你有這種特殊的嗜好。”